“所以您说的,就是当时主流的传言?”
“是,虽说五品上官员之家都知道什么回事,但是防民之口如防川,老百姓哪里能知道那么许多,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老爷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那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呢?”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实的,我又没资格上朝,不过陈夫人怒敲登闻鼓,大家都知道,是因为那时,很多人看到,陈夫人去敲鼓时,已经受了伤。她其实是从陈家逃出来的。”老爷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陈夫人到宫门前敲鼓时,还有家人去拦,说她已经疯了。但朝廷法度,既然已经敲了,就断不让人陈情的,于是才有了之后的事。他们一路这么打着到宫门前,就算想瞒也瞒不住了。”
“那为什么没人治陈家的罪?”张谦瞪大了眼睛。
若是五娘子是从陈家逃走的,那么就根本不是什么怒而敲鼓,深思熟虑了。而是陈家先要治五娘死地,五娘要保命,就得置之死地而后生。
“证据呢?不得不说忠义夫人极聪明了,她挨了板子,然后面圣时,说的就丈夫要休妻,她在奄奄一息时还在对皇上说,臣妇不服!”老爷子笑着摇摇头,看着张三娘子,“看到没,你娘白跟你说了,重点在哪,你显是没看到。”
“她被打着出来,满街老百姓都看到了。去查,难不成还查不到?”三娘子忙说道。
“当时拉扯她的是她娘家的兄弟,可没陈家什么事。真的都查清楚了,到时她还是陈夫人,等着她的又是什么?其实真实情况是什么,在她挨打时,大家都和你一样,猜得差不多了。就等着陈夫人开口,然后替他想想办法。但大家都没想到,她说的是丈夫要休了她,说她不该行商贾之事,丢了官宦人家的脸面。此话一说,连面圣的陈大人都不好否认,只能说,自己是心疼夫人,现在他可养家,让夫人不要再与民争利。是一片好心!”
“这一段我最喜欢,忠义夫人明明满身是血,却爬了起来说,‘我,俯仰不愧天地,行商赚钱,让丈夫不受俗事困扰,一心为国为民;让公婆安享晚年,锦衣玉食,不负他们辛劳半世;培育独子上进,让他成为于朝有用之人,臣妇不明自己错在何处。若陈大人这般嫌弃,那么臣妇自请和离,从此与陈家,与蔡家再无半点瓜葛!’”张三娘子忙说得掷地有声。
实娘觉得全身都发冷了,而张谦忙给她倒了杯热酒,轻轻的搓着她的肩膀。
“忠义夫人真乃神人也。”张谦轻轻的说道。
“对吧,对吧!那种情况下,真是有勇有谋,太后被惊动了,说既然都过不下去了,那和离好了。陈家高洁,把派户部去析产,莫污好陈蔡两家的名声。”张三娘子忙说得眉飞色舞,“蔡家和陈家的老夫人,还想拦着,不过,户部那些人哪是好相与的,当时还有宫中之人,直接封了屋子,然后扔了几件衣服出来,把陈家和蔡家人赶了出来。那时陈大人还分不到官宅,住的可是忠义夫人买的大宅。他们有什么?就只有几本破书和几件衣裳罢了。”
“后来呢?”
“忠义夫人把那些家产都捐与官中的善堂了,那宅子现在是济贫院,住着些鳏寡孤独。忠义夫人的生意,也用来支持这些人的生活,倒是做了很多好事。”老爷子笑了一下,“是不是女中豪杰?她也知道,自己真的把钱拿走了,只怕要千夫所指。虽说后来忠义夫人消失于京城,但大家都相信,她一定能让自己过得很好,听说陈家儿子后来还去了白鹿书院,想来也只能是忠义夫人所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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