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找相公,问这么仔细干吗?”龙小鹰最怕人家问被子的事,因为他常把被子睡得两头发黑也懒得洗。
“哈哈哈!看出来啦,那就是不爱干净了。”看把龙小鹰问急了,夏莲开心地笑起来。
她突然发觉,下乡这么久,还没有单独和龙小鹰谈过心里话,也没有向别人表露过心中的痛苦。压在心头的烦恼,似乎减少了一点。
当然,让她精神爽快的原因,或许是不知不觉中气候凉爽下来。
起风了,河面上掀起阵阵涟旖,青青小草在脚下簌簌摆动,岸边的芦苇也低头弯腰唰唰摆动。下乡后从未遇到像今天这么凉爽的天气。
夏莲抬头看去,鸭蛋黄似的太阳已躲到厚厚云层里,身边流动的已不是从火焰山刮来的热风,而是真正的凉爽山风。
虽然这阵风只带有丝丝凉意,但风力强劲,足以把沉淀在沟谷的酷热赶跑。
夏莲愉快的说,“想不到这里的天气也会变凉,要不然,我还以为我们生活在金星上了。”
“维纳斯,她的热情让人受不了。”龙小鹰应答道。
风越来越大,从河面吹来的凉气穿透全身。
“快站起来!”夏莲喊道,“大风吹在身上,真是一种无比愉悦的享受。”
龙小鹰站起身,挥舞手中的钐刀大声叫喊,“哦呵呵——刮大风,刮大风。”
随着他的喊叫,怪异现象发生了!
呜呜呜——山头背面传来令人恐惧的吼叫声,声音异常沉闷,一阵强似一阵。
随着奇怪的吼叫声加剧,几团乌黑云朵突然出现在山顶。紧接着就像有人在天上泼墨似的,乌黑云团接二连三不断从山后翻滚涌出,顷刻之间就遮盖住半边天。
山头上所有树木都晃动起来,大树小树、高的矮的,一棵棵变得起浮不定。那些个不愿屈服的高大树木还在飓风中怒吼咆哮,却被无形的巨手反复压下,直至灭亡。
哗——有的大树站立不稳倾倒了。
转眼之间,先前纹丝不动的山林就变成波涛汹涌的“大海”,成团成片绿色上下翻飞,咔嚓!咔嚓!山头上接二连三传来树木被折断的声音。
横扫千军的疾风撼动着庞大雨林,快速向沟谷压来。
“看那片竹林!”龙小鹰指着河对岸山坡。
风暴刮过山腰竹林,顿时漫天落叶飞舞,就象有仙女在空中散花。
狂风爬上竹子,紧紧缠住柔软身躯用力撕扯,这些平常用刀斧都难砍断的坚硬竹蓬,此刻竟然像小草般在风中乱舞。
坚韧的竹子欲摆脱狂风摧残,甩来甩去大幅度摆动,但有力的巨手并不放过它们。几经挣扎,劈劈啪啪,竹林里发出一连串脆响,热闹得就像过节燃放鞭炮一样。一棵棵坚韧身躯,像掐韭菜般,被一把把给扭断了!
不经意间,河湾芦苇滩已是绿叶翻飞,柔软细长的枝叶被大风刮得弯腰低头紧贴水面。刚才还在芭蕉树下乘凉的小鸡、小鸭们全都不知道躲藏到哪儿去了?它们先前的安乐窝此刻已摇摇欲坠,被撕扯成丝的芭蕉叶披头散发,在狂风中做倒伏前的垂死挣扎。
脚下的地在颤抖,河里的水掀起波浪,热带雨林怒吼咆哮的景象,把他俩看得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龙小鹰吃惊的问夏莲,“大地震?”
“有个躲在热带雨林的蝴蝶在煽动翅膀,龙卷风来了!”
一股妖风从脚下陡然卷起,把河里的水珠都吹到脸上,疾风吹来的枯枝落叶没头没脑打在身上。
看到夏莲被狂风吹得左右摇晃,几乎被带到水里,龙小鹰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声喊道,“快走!那个蝴蝶来找你了。”
突如其来的山林咆哮惊醒了午睡的人,人们纷纷跑出屋外,惊诧地发现天黑了。空中布满乌云,漫天落叶飞舞,见不到阳光,也分辨不清这究竟是黄昏,还是晚上?
“几点钟了?天怎么就黑啦?”刚睡醒的人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跑出来的人在相互询问。
王辰盛迎着风暴高声朗诵,“这是勇敢的海燕,在闪电之间,在怒吼的大海上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一股陡起的狂风掀起屋顶上的一溜草排,接着又让它们一片片有规律地落下来,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急速按下琴键,弹奏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驻留屋顶的炙热蒸汽被大风卷走,用细篾条捆绑在椽子上的草排被狂风刮得波浪般起伏不定。有几片草排挣断捆绑,被大风吹上高空,越过头顶,旋转翻飞落到河面。
李刚伸开双臂高吟,“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地动山摇的狂暴景象让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年青人异常兴奋,都在欢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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