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一听果然是安乐的事情,分辩,“冤,儿臣冤!儿臣就是一无权无势的空头王爷,有什么本事能让安乐受委屈?明明是她借着儿臣府上的宴会算计人,结果自食其果了,这怨得了别人吗?她怎么有脸恶人先告状的?”
“住口!你这个畜生,安乐是你皇妹。”
“哈哈,安乐是儿臣皇妹?哈哈,太好笑了!”平王脑子里那根弦彭的一下断了,他红着眼,“父皇还不知道吧?儿子府上的宴会是安乐逼着儿子办的,为的就是借机算计大理寺少卿小闻大人的夫人。
“儿臣以为,安乐皇妹只是想让小闻大人的夫人出个丑什么的,可父皇您知道她准备做什么吗?她让人泼了那余氏一身茶水,借着换衣裳的由头把她引到布置好的厢房,厢房里不仅点了那等腌臜的香,她,她把承恩公府的那位表叔也弄了过来,她还安排了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诰命夫人捉奸。父皇,儿臣的好皇妹压根就没准备让人活。”
承恩公府上那位表叔,三十好几的人了,却是京里出了名的不忌荤素,连自个妻子都能逼死的人,你指望他有什么道德底线?偏他是舅公唯一的儿子,舅公又是为救父皇而死的。看在早逝的舅公面子上,父皇一直袒护着他。
安乐就是知道这一点,才选他去毁余氏清白的。
“一条人命啊!她都出家了,她还想干什么?几年前,她不想嫁人,就毁了江驸马。现在她又要弄死人家的妻子,她想过后果没有?目无法纪,肆意妄为,心狠手辣,还皇妹?儿臣都觉得丢人!幸亏那余氏是个运气好的,躲了过去。不然……父皇您想过没有,那是臣子家卷,不是随便一只阿猫阿狗,若真让安乐算计得手了,父皇您要怎么面对臣子?那是为大庆朝出生入死,立下无数功劳的有功之臣!”
数年的忍让、屈辱和不甘,都随着这一声嘶吼喷发出来。
皇上看着愤怒异常的平王,面无表情,“你在怨朕!”
平王豁出去了,他跌坐在地上,苦笑,“儿臣不该怨吗?安乐,一个出了家的公主都能指使动儿臣府上的奴才,儿臣不该怨吗?儿臣敢怨吗?儿臣窝囊,儿臣没用,儿臣胆子小,儿臣只想关起门来跟王妃过清静的日子,连这点心愿都不行吗?”
一声声的质问,落在皇上的心上,就算他平日对这个儿子不关心,此刻也有些脸热。
“父皇只知道儿臣自幼左耳失聪,父皇知道儿臣的左耳是怎么失聪的吗?是安乐,安乐皇妹,她让太监掌儿臣的嘴。那个时候她才多大?四岁,还是五岁?”
平王的眼里满是悲怆,“父皇,儿臣不想忍了,就算您给儿臣定罪,儿臣也不想忍了。儿臣回去就将府里的牛鬼蛇神全都撵了。”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皇上看着头触地不起的四皇儿,眼底晦涩难明,半天才道:“滚!”
“儿臣告退!”平王退了出去,他大步走着,身板前所未有的挺拔,脸色前所未有的冷峻。再也不见以往谦卑的模样。
自此以后,平王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见了以前的谨小慎微,谁得罪了他,或者人和事他看不顺眼,张嘴就喷。
读书使人明智,读书使人明理,但在平王这里,读书让他可以换着花样喷人。身为小透明的那些年,平王还真读了不少的书,若论才学,翰林院都能进。
他那张嘴幼,喷人不带一个脏字,能把活人喷死,还能把死人喷活。别说是大臣了,他连自个的亲爹都喷,大有“要么你弄死我,不然就不能不让我张嘴”的架势,彻底放飞自我了,以一己之力把整个御史台都比下去了。
朝臣都说,平王这是憋屈狠了,疯魔了!
也不知道皇上看到这样全新的平王,后悔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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