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酒对他冷不下声,只是脸色白得厉害。
“我说了,我没有顾忌什么,也没有害怕什么,更不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淮止看着她清冽白皙的脸蛋,熟悉而又陌生。眼底深寂,看了好一会儿。
“如果无所顾忌,你今天伤的,就不是自己。”
淮止清润的嗓音低哑,细听嗓音深处沁着细微的颤意。
——对于陆听酒伤自己这件事情本身,更对着这件事身后所代表的某种迹象。
陆听酒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了几分。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静寂了几秒。
淮止在她面前低下身,将滚落在地的药瓶捡了起来。
但在淮止低身的那瞬间。
陆听酒突然转身,走了。
淮止拾起药瓶起身的动作,顿时僵在了原处。
陆听酒的气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身旁空荡荡的,恍若从来没有人站在他面前过。
……
淮止直起身的时候。
入眼的便是——
那个容颜俊美冷峻的男人,把陆听酒小心翼翼的揽入怀里。
目光尽数落在了她的脸蛋上,温言低语,像是在哄她。
刚刚掉落在青石板上,都没有摔碎的药瓶。
突然一下。
碎裂在淮止手中。
从来都是,陆听酒朝他走来的画面。
这倒是第一次,淮止看着她走向其他的男人。
也许之后……不止一次。
淮止清绝雅致的面容上,还是起了些微的波澜。
他一人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成了他的陪衬。
许久之后。
才从墓园里走出来的简夫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把药给岁岁了……”
视线在触及到某一处的时候。
简夫人的话音,突然顿住。
她看着淮止一手的血,细碎微小的玻璃碎片似乎还扎进了他的手心。
简夫人定定的看了好几秒。
“晦气。”
冷冷的落下两个字的时候,简夫人就移开了眼。
“记得给岁岁重新送一瓶过去。”
说完之后,简夫人就上了车。
“开车。”
驾驶位上的司机稍稍犹豫,不敢去看后座上简夫人的脸色,只是战战兢兢的小声提醒道,“夫人,少爷还没有上车。”
简夫人没说话。
在淮家,司机知道该听谁的话。
即便是淮家家主,也是将简夫人的话奉若命令。
当下没有犹豫,司机开走了车。
……
从陆听酒离开的时候,淮止的动作就没有变过。
至于……被自己亲生母亲丢下这件事情,淮止清雅淡漠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像是习以为常。
【晦气。】
因为,他的血染脏了这片墓园?
淮止一身白衣,长身如玉的站在那里。
眉目淡漠疏离,微微敛了眸。眸底沉沉,情绪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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