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瑾深寂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听酒,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陆听酒整个身体,蓦地僵住。素来清透漂亮的眼眸,瞬间也溢满了不可置信。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喃喃道,“怎么可能……”
容祁瑾落在衣兜里面的手,握住手术刀的指骨寸寸收紧,泛出异样的冷白。
容祁瑾面容清隽,很温润的笑了笑。
漆黑不见底的眼神,带着很深的情绪凝视着陆听酒。
但偏偏。
容祁瑾轻飘飘落下的声音,又是轻描淡写到平静至极。
“是啊,怎么可能。”
至今想来,他都是觉得不可思议。
静寂了好一会儿。
容祁瑾的声音,才沉静如死海般无澜的再度响起。
“酒酒,我知道你从出生开始,就不缺宠爱。像庭墨这样事事顺着你的人,你的身旁几乎都是。”
“但是,酒酒。”
容祁瑾微顿了顿。
再开口时,声音就低了下去。
“庭墨跟你不一样。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只有一个人。”
跟受尽万千宠爱的你,不一样。
在那样的环境活下来。
容祁瑾自问。
如果是他。
不可能不远万里的,来守着一个人。
然后受了一身的伤。
霍庭墨比任何人都清醒。
但同样,也比任何人更加的不给自己留退路。
他赌了所有。
而且无路可退。
……
从容祁瑾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陆听酒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微微恍惚的。
浮现在脑海里的,全是容祁瑾刚刚在办公室里说的话。
包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陆听酒都没有听到。
还是季清斐过来拿池婧的病例,看见陆听酒神情微微有些恍惚的样子,才开口提醒她。
“酒酒?”
对上陆听酒无意识看过来的眼神,季清斐微咳了一声。
“你手机,一直在响。”
几乎是木讷的,把手机从包里那里出来。
陆听酒低眸,看着显示在屏幕上的备注。
【大哥】
从昨天陆听酒离开陆宅之后。
陆京远就给她打了无数的电话,发了无数条的信息。
只不过。
陆听酒一个电话没接。
一条消息也没回。
此时再看见时。
陆听酒眼神蓦地变深。
握住手机的手,也是用力到指骨泛白。
手机铃声持续不断的响起。
大有陆听酒不接听,就绝不停歇的架势。
几秒后。
“砰”的一声。
陆听酒脸色一沉,突然将手机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持续不断响起的铃声,戛然而止。
周围瞬间安静一片。
猝不及防的。
一旁的季清斐,被陆听酒的动作吓了一跳。
随即询问,“你怎么了?”
但陆听酒就像是没有听到季清斐的声音,眼底无神的径直离开。
……
身后的季清斐,看着她的背影。
刚想提醒她走错了方向。
但又接到了池婧病房的电话,只得立刻赶回去。
把要提醒陆听酒的事情,也忘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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