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烟除了在陆听酒和沈洲面前,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了。
想也不想的,气急的虞明烟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原本是打不到的。
按照站在楼梯上一高一下的位置,也是打不到的。
但偏偏。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过后。
佣人脸上五根清晰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虞明烟进去那样久。
出来之后,日日夜夜也只见了陈爷一个人。
心底郁积已久的怨气和怒意,当下便释放了出去。
所以虞明烟猛的扇过去的那一巴掌,毫不留情。
而被虞明烟打了一巴掌的佣人,第一眼看向的,是坐在大厅内的陈爷。
心中暗骂哪有把脸低下来任她扇的虞明烟,顺着佣人的视线看去,但她还没有看清楚人。
下一秒。
小腿上蓦地一痛。
虞明烟受不住疼的,直接摔下了楼梯。
本来离大厅也只有三四步阶梯的距离,稍微稳定性好的人,原本的可以扶住扶手稳住身体的。
但被强制穿上细高跟的虞明烟,走路都要慢慢的走。
更何况是这样猝不及防的,摔了下去。
“啊……”
当下脚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虞明烟忍不住低呼出声。
按在脚踝上的手,骤然收紧。
“怎么这样不小心?”
熟悉关心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正低头准备查看脚踝伤势的虞明烟,看着眼前,朝她伸过来的那双白皙的手。
在那瞬间。
虞明烟像是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顾疼痛难忍的脚踝,急急的朝后缩去。
“不要看我!不要!”
虞明烟缩着头,双手努力挡在自己的身前。
哪里都想遮住。
但其实哪里都遮不住。
刚刚在楼梯上。
虞明烟看见站在大厅内的阮扶音时,第一反应是躲。
看见站着人是阮扶音,是第一层原因。
还有就是,对方身上一套完好的衣服。
……
虞明烟上身,是一件紧身性感的黑色皮吊带。
但很短。
只能堪堪的裹住重要部位。
而同色系的黑色短裤。
更短。
几乎不能做除走路之外的,任何动作。
黑色的薄纱下。
隐隐可见重重的痕迹。
而在楼上时,她没有其他可以穿的选择。
所以。
虞明烟在看见一身完好白色套装的阮扶音时,才想着躲开。
有不堪……也有丝丝的屈辱。
不是针对阮扶音,而是她看见任何除沈洲之外的人时,都会有的。
毕竟比这更不堪的,她也只在沈洲面前展示过。
但阮扶音看着她,妆容精致的五官上,没有任何的波动。
甚至眼底一丝波澜也没有。
见虞明烟避着她,阮扶音自然而然的收回了要去拉她的手。
听起来关心柔和的话。
“明烟,你怎么能打人呢?”
不顾虞明烟突然抬头看她时,眼底的震惊。
阮扶音还是蹲下身,看着虞明烟明显苍白得不正常的脸蛋,慢慢缓缓的道,“在陈爷的地盘上,动他的人。”
“明烟。”
阮扶音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客厅内,清晰可听。
“你还真是……不懂事啊。”
像是惋惜。
又像是失望。
“阮扶音!”
虞明烟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气的眼底都变红了,“你从哪里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
阮扶音却不恼。
她回头,看向还是休闲的坐在椅子上看好戏一样的陈爷。
阮扶音温声道,“我想跟她单独说几句话。”
从虞明烟摔倒的时候,陈爷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
暗沉难辨的视线,将摔在地上的虞明烟,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好几回。
而虞明烟瞥见陈爷眼底熟悉的暗色,整个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朝后缩去。
见她这幅模样。
陈爷却起身,缓缓的走近了她。
在虞明烟面前蹲下身时,陈爷轻飘飘的拨开了她紧紧捂住脚踝的手。
“伤到了?”
虞明烟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但有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否认道,“没……没有。”
“没有?”
陈爷看着虞明烟,慢慢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而落在她脚踝处的手,刚要有加重的趋势。
“不要……不要!”
虞明烟几乎是惊恐的,急急出声阻拦。
这个男人的狠厉,她是见识过了。
见她吓得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发颤的样子。
像是被某种程度上的愉悦到了,陈爷哈哈大笑了几声。
“十分钟。”
“我要用人。”
陈爷起身时,笑着落下这两句话。
……
眼看着陈爷走出门外。
在一旁始终沉静的,看着这一幕的阮扶音。
脸上的神情,一下就变了。
她转头伸手欲扶起还摔在地上,起不来的虞明烟。
“不用你假惺惺!”
虞明烟猛的一下,打掉了阮扶音的手。
虞明烟冷冷的看着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静了几秒。
阮扶音脸上神情不变,眼底沉静。
她直起身,慢慢的拍了拍手。
似乎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虞明烟被她的动作刺激到了。
“明烟。”
站起来的阮扶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以最平常的语调道,“我得意?”
“你成什么样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谁导致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阮扶音语调温和,循循善诱,“而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谁又是最得意的?”
虞明烟微微低头。
硫酸。
她泼陆听酒硫酸。
误伤了邵南城。
而那一晚……
再推上。
是陆听酒。
毁了她。
兵不血刃,手上不沾一点血的。
将她这辈子,毁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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