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但他从未有过答案。
他的存在，真的还有意义吗？
身体有些沉，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说：“睡吧……睡吧……不要醒来了……”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气息开始削弱，任由黑暗湮没。
“长安，我说过，保护好自己，你真的一点也不听话呢……”
黑暗中，少女有些幽冷的声音响起，男孩费力地睁开眼睛。
少女掐着他的下巴，力道有些大，一双清寒的眸子此时透着冷意。
“现在告诉我，你想死还是想活？”
江白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很平静。
长安垂眸，苍白的脸上暗淡无光，他扣在地上的手深深掐进了泥里。
江白白看着他这幅模样，突然就松开了手，然后退后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眸子里是长安从未见过的凉薄。
少女向来一丝不苟的精致发型此刻有些乱，发丝在微风中飘扬，繁复华丽的裙子起了褶皱，一切都象征着她可能是急匆匆赶到这里的。
月光洒落的地方分割成一道光与暗的阴影，她站在阴影交界处，像堕落的神明亦像化神的恶魔……
长安有些涣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此生唯一的光。
他说，“我可以成为吸血鬼吗……”
江白白回眸，居高临下看着男孩，男孩仰着头望着她，眼尾血珠聚集在一起成为一条血线，一路流下染红了半张脸。
他空洞无物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些另外的情绪，是请求亦或者祈求。
长安紧紧抓住少女的衣角，目光和少女冷漠的视线对上，这一次，他没有躲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男孩捏紧的手指都开始发紫，绝望阴暗的情绪几乎要将他覆盖时，他听见少女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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