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杜明师,杜真人。”徐宗文朝着藏在屏风后的张三庞白吩咐道。
“杜明师!”郭裳对庞白这个徐宗文身边如影随形的锦衣卫特务头子的神出鬼没没有一丝的惊诧,反倒是杜明师这个人让他一时陷入了沉思。
杜明师,杜子恭,不是死了好些年了吗?听说当年蜀中天师道作乱,杜子恭单人单骑入蜀平定大局,之后几无音讯,外界都传言他被暗杀了。
如今算来,那竟是宁康二年(公元374年)的旧事了,距今也十一年之久。
已死之人死而复生,未免太过荒唐!
郗俭也满脸疑惑之色,他不明白徐宗文是怎么将一个死人复活的?
很快,杜子恭身穿道袍从内堂走了出来,他对徐宗文微微拱了拱手,徐宗文连忙起身回礼。
“这一位便是天师道前任教主,杜明师,杜真人。”徐宗文拉着杜子恭的手向两个心腹谋士介绍道。
郗俭与郭裳二人从坐席上起身,朝着杜子恭恭敬的行了一礼。
不说别的,杜子恭在江东时带着天师道为民解难,救治灾病,在民间是佛陀一般的存在,听说他在蜀中遇难,天师道信众都有给他立牌位,四时上贡,早晚膜拜,纪念他的恩情。
“老道不过一个出家人,诸位不必多礼!”在徐宗文等人的迎接下,杜子恭在徐宗文身旁落座。
徐宗文微微颌首,杜子恭不喜欢繁文缛节,这一点他深有感触,毕竟当初他们二人还曾在建康大狱中待过几日。
“杜真人这几年被孙泰囚禁在建康大狱,若不是半年前我与西昌侯起了争斗,也不能阴差阳错遇到杜真人。”
徐宗文将杜子恭的遭遇说与众人听,郭裳等人这才明白那国师孙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囚禁师尊,窃居教主之位,蒙蔽圣听,谋夺国师之名,最终死在会稽王司马道子手中也是咎由自取!
杜子恭笑了,他满脸老树般的皱纹堆积在一起,他颇有感慨道:“我早已看出将军并非凡夫俗子,除了建康牢方才知晓将军乃是能与祖士稚、桓元子相比的大才,北伐之名日胜一日,能够有机缘与将军相识一场,老道甚是欣慰!”
祖士稚是东晋第一位北伐的大将祖逖,士稚是祖逖的表字,桓元子自然指的就是大司马桓温。
徐宗文三人对杜子恭恭敬有礼,不敢怠慢,高阙也急着上前行礼,杜明师的威名江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自幼便有所耳闻。
待高阙也在堂下落座,徐宗文从案首挑拣出一份竹简递给庞白,传阅众人。
郗俭是第一个看到竹简内容的,这是高阙随身携带,好容易突出反贼重围带到建康城来的,入了徐府就交给了徐宗文。
竹简里面的内容大多涉及反贼军中将领身份以及吴县之战细则还有反贼在三吴地区的兵力部署!
“撕——”郗俭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翻开竹简看到孙恩手下已经拥兵十五万,忙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看完之后,他忍不住叹道:“孙恩此人不容小觑啊!短短一个月时日,他居然能聚众十余万人马!”
郭裳看完后,将竹简放在一旁,也抬起头附和道:“说到底还是天师道的影响力太大,当然孙恩此人也有用人之能,若非如此,主公口中的卢循、徐道覆二人也不会有机会独自领军,崭露头角。”
“守约、子衿所言不无道理,所以我请来杜真人,为的就是瓦解反贼军心,给孙恩来一招釜底抽薪!”
“众所周知,孙恩如今自称天师道教主,继承孙泰衣钵,可若是杜真人出世的消息扩散出去,那孙恩手下的天师道将领可还会愿意奉他为主?十数万贼军军心动摇,根基不固,仅恃武力,焉能长久?”
“诸位想必都知道建康城外的云岘观,那里的观主致宁真人便是杜真人的亲传弟子,与孙泰师出同门,京畿附近,三吴各郡县的天师道头领大多都是杜真人的徒子徒孙,杜真人一声令下,他们谁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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