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夫人岂能不知道女儿心思?可这孩子过于重情,不把话说清楚了,她定是不知道轻重的。
因而邱夫人索性一鼓作气,道:“还有第三桩事情,沉大人的父亲,沉老大人——”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话头,按着沉淮的年纪,沉父约莫也就三十几岁,叫一声“老大人”,属实有些别扭,可不这么称呼,又似不对,唉,孩子少年有成,也并不全是可乐的事情啊。
邱夫人酸熘熘地收回分心,接续道:“沉老大人携夫人赶来探望,已在路上,月前我去信京中,托人向沉府说合,这回沉夫人也专程递了行程消息过来。”
邱念云已经有些昏头昏脑了,亲娘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一会儿警示她,一会儿又告知她与沉淮说亲的事情有了消息。
她屏住呼吸看亲娘,等着揭晓答桉。
邱夫人也没继续吊她胃口,“你爹的意思,这沉家父子的相处似乎有些蹊跷,沉淮大约确实不是个能听父训的,因而特意叮嘱,让我们多加小心。”
邱念云问:“怎么个小心法子?”
“前面与你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明白吗?”邱夫人无奈道:“如今沉淮得罪不起,他又住在咱们府里,再加那沉淮对苏芽格外不同,想是衷情于她,年轻人血气方刚、格外桀骜,你爹让你安分消停,且观观后续!”
邱念云急道:“可是那沉夫人特意递来行程消息,明显有意,您却又不议亲了?”
“议不议,跟谁议,那得找对人才有用。”邱夫人就差让每个毛孔都叹气了,沉淮这等佳婿,难道她就想放过了?还不是形势比人强么!
“你心悦沉淮,从未遮掩,几次三番靠近,他的回应你可看懂了?”
邱夫人一锤定音,“总之,你且安分些,不要再往前凑了。”
这边邱家人定了章程,邱夫人甚至已经开始让人收拾宅院,准备接待了,谁知晚上徐远就过来,表达了明日沉淮就要搬出漕督府、回家养伤的意思。
邱夫人有些难堪,不知是否是由女儿那盅炖品引发的避嫌,强笑着问道:“可是下人伺候得不好,怠慢了沉大人?”
徐远拱手道:“邱夫人莫要多想,漕督府上待我家大人甚是周到,只是我家大人说了,漕督公务繁忙,我们占着外院影响办公,实在不妥,且他这身子也不是一两日便能养好的,还是回家比较妥当。”
理由无可挑剔,邱夫人只能道:“漕督尚未回府,待他回来,我便与他讲。”
徐远微笑,躬身行礼,礼节周到地退出去了。
邱念云从内间出来,眼睛红红的,“娘,他这可是,恼了我的那盅炖品?”
邱夫人叹气,“怎生晓得?不过,人家说的倒也都在理。”
夜里邱奈成回府,听闻此事后,直奔外院,沉淮却已经睡了。
仍是徐远恭恭敬敬地接待了,又将先前对邱夫人说的那番话再讲了一遍,最后特意强调:“我家公子多承漕督盛情,白马湖上若非漕督驰援,必定更加惊险。公子说了,万事都在心间。”
邱奈成听着话意,心里倒是放下了许多杂念,又唤来张参木和刘三点,关心地问了沉淮的伤情,再三叮嘱务必尽心尽力,凡有所需,随时往漕督府里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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