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苦苦支撑,眼看便要不敌。身边却又传来一人高呼,旋即便是一团清影化作惊鸿,又与骆忠彼此剧斗。
“好好好!骆某倒要看看,你们二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骆忠被这罡气搅得气息大窒,知来者除少卿外再无旁人,一时间气往上涌,眼中血丝勾连。振袖将面前朔风化解,拳掌交错气势如虹。
只是双拳难敌四掌,随少卿攻势甫歇,楚夕若一口锵天便又紧随而来,二者此消彼长,浑无片刻停歇。骆忠武功虽高,终于渐渐落了下风,不多时身上衣衫已被接连划破,便在空中褴褛嘶鸣。
见此情形,顾楚二人不由精神大振,彼此遥遥对视,俱从对方眼中看出良多喜悦。登时一鼓作气,各自穷尽自身所能,剑刃拳脚如狂风雨骤,直教骆忠愈发焦头烂额。
“想不到两个小畜生竟如此厉害!这次倒实在是我太过失算了!”
骆忠心下后悔不迭,怎奈如今势成骑虎,无奈只得继续苦苦支撑。更将目光朝远处眺望,盼着其余慕贤馆人得以尽快赶来,助自己将眼前二人碎尸万段。
“孙二虎!你阳奉阴违,害我沦落至此!今日骆忠若还能侥幸活下命来,也非得同你好好算上笔账不可!”
他越想越气,一边在暗中大骂孙二虎有意放水,一边双掌连发,护得自身要害密不通风。顾楚二人虽步步紧逼,须臾竟也对他束手无策,全然取胜不得。
等到骆忠渐渐稳住阵脚,遂不由得开始思量起当前脱身之法。一番审时度势,终于将心思锁定在少女身上。当下催动掌风,格开迎面一道罡气,暗地里则屏气凝神,只待稍后时机成熟。
如此又过小半柱香工夫,骆忠终于认准时机,趁少卿掌风方歇,楚夕若锵天却未攻到之际,口中发出一声雷鸣似的炸响,直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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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两人无不耳鼓嗡嗡。
楚夕若大惊,见骆忠身如鬼魅,劈掌疾拍少卿胸口,想也未想便将锵天递出,孰料却是正中骆忠下怀!只见他陡然调转矛头,双臂在半空划出道诡异至极的弧线,反倒挟着惨惨阴风往少女颈侧发难。
“杀不了两个,那就独独先只留下一人!”
骆忠纵声疾呼,面目扭曲更与厉鬼无异。楚夕若玉容惨淡,至此方知他险恶用心。只是天下事往往便如这般耐人寻味,倘教事情重新来过,自己也仍会毫不犹豫,出手去为少卿挡下适才一击。
另一边厢,少卿见她有失,心中顿时一懔。本来离骆忠只差半步之遥的双掌,此刻也只得疾往少女身边挥转。骆忠看在眼里,心道此时不动更待何时?赶忙双腿较劲,生生直钉入地,用力过猛下竟赫然踩出两枚极深脚印,教人见后触目惊心。
他满心焦灼,不及驻足片刻,旋即猛然疾掠瞬步,顷刻间退抵十余丈外,只剩一抹血腥气息犹在四下弥漫充斥。
“老狐狸!原来你早就全都想好了!”
少卿紧攥双拳,终于将一切恍然大悟。奈何如今为时已晚,想要再伤骆忠分毫,端的难如登天一般。
“顾少侠,楚姑娘!”
骆忠脸颊虽犹在痉挛,但终归已变回人前气定神闲模样,“二位武功了得,着实令人钦佩。今天是骆某技不如人,特在此甘拜乡风。”
“只是青山绿水,盖有来日。将来再度相见,鹿死谁手也还尚未可知!”
“你不必惺惺作态!”
少卿双眉一轩,不肯在其面前失了声势。前踏一步昂首阔立,暗运内力朗声高呼:“回去后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中原英雄如云,豪杰辈出,她若真敢图谋不轨,一旦异日身首异处,到时必定悔之晚矣!”
“好一个悔之晚矣!”
骆忠厉声狂笑,将这四字恨恨重复一遍。随后扭过头来,朝着惊魂甫定的楚夕若冷冷一望,“姑娘有胆有识,教在下此番吃了大亏。”
“只是……唉!可惜!可惜!”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楚夕若身子一晃,脊背不由得嗖嗖发凉。只是任凭她如何追问,骆忠却再也不肯多言半句。抛下几声耐人寻味的阴森冷笑,脚下倏忽一纵,便在夜色里再也没了踪影。
少卿二目熊熊,直俟朝他离开反方向紧盯良久,才终于堪堪放下心来。暗中较力,将锵天剑鞘吸入掌心,又递到少女一只柔若无骨似的素手之中。
“多谢你肯回来救我。”
少卿口中气息犹乱,虽说已然物归原主,可却迟迟没有松手之意,相反倒是愈抓愈紧,教二人肌肤彼此贴在一处。
楚夕若腕间吃痛,但也总算如梦初醒。红着脸抽出手来,满口局促道:“少……少啰嗦!若是有朝一日咱们身份互异,你总归是要记得……”
“这是自然!楚小姐救命之恩,便教在下来世结草衔环,那也断然难报万一。”
少卿眉开眼笑,煞有介事般作势为礼,言讫更以手指天,好一通赌咒发愿。而此举自然只招来楚夕若白眼相向,直骂他没羞没臊。
“是了,你说已将文鸢安置妥当,那她现在又究竟身在何处?”
等到揶揄既毕,少卿不由再度忆起文鸢安危,想也未想便连声问道。楚夕若见他两眼放光,心中虽有些不是滋味,好在晦暗当中难辨样貌,俄顷收敛形容,轻声开口道。
“我把她暂且留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之中,旁人决计无从找寻。”
少卿神情微妙,还是从她话里话外听出些不同寻常。可一时间却并不说破,反而饶有兴致般向其端详,须臾,终于忍不住扑哧乐出声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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