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唯独却未想到……夕若!你就当真想要一意孤行,去同这小畜生专做数典忘祖的无耻勾当?”
“不是的!我……我……”
楚夕若花容失色,面对崔沐阳一番咄咄逼问,一时间不由慌了手脚。崔沐阳见状,却以为是她兀自执迷不悟,失望透顶下转过头来,对少卿昂首挺胸道。
“小畜生,刚才我见你在人群里来去自如,当真是好俊功夫!哼!今天崔沐阳虽死在你的手上,可总有一日,你的下场也必比这惨过千倍万倍!”
“难怪这十几年来,望日楼声势每况愈下。既有你这样个糊里糊涂的蠢才掌门,便是祖上留下座金山银山,那也非得教你给败得一干二净不可!”
少卿气极反笑,忍不住对他嘲讽奚落。崔沐阳则寒眉戟竖,愤然骂不绝口。
“少啰嗦!崔沐阳一条性命便在此处!你们两个要杀便杀,若是只会折磨人的,那也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楚夕若急形于色,正想开口辩解,却被少卿忽然抓着手腕,一同倏地闪到阴影之中。
“姓顾的!”
少女粉脸通红,心下里愈发起急。余光瞥见崔沐阳独自一人倚在廊下,鲜血已将浑身浸透,当即便要发足回转。
少卿见状,赶紧将她拦住,又在口中反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自然是向崔叔叔把事情分说清楚!再尽快护送他逃去外面!”
楚夕若不假思索,登时脱口而出。少卿反倒大摇其头,朝着崔沐阳微一努嘴道:“你看这位崔掌门眼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如何还能听得咱们说话?多半只会把你我恨得咬牙切齿,再白白赔上一顿痛骂。”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又该怎样!”
楚夕若玉容含嗔,气鼓鼓同他直视。反观少卿却似笑非笑,静静听其把话说完,才气定神闲般悠悠开口。
“若说办法嘛……其实也并非没有,只是你也得先答应我一桩条件。”
“什么条件?你快说!”
楚夕若救人心切,当即一口答允下来。少卿眉开眼笑,难掩心中得意。遂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脸颊上轻轻一点。
“我要你过来亲我一下。”
“你……你发的是什么疯?”
楚夕若失声惊呼,更臊的耳根滚烫发热。可这模样一俟被少卿看在眼里,却端的更添明艳不可方物。
他双眉一轩,煞有介事道:“罢啦罢啦!反正你这位崔叔叔内力深厚,一时半刻总归还死不了。你也可过去同他多说说话,只怕到时还不等他身上的伤势发作,便能直接被你给气得驾鹤西游去啦!”
“你!”
楚夕若两睫扑朔,几度转身欲走,可双腿却如铅铸铜就一般。回想望日楼与楚家多年交好,平日素有同气连枝之谊,自己虽遭父亲不容,可无论如何也绝无置身事外之理。
只是少卿所言,也大大出乎其人预料。虽说当初在秦氏伉俪家中之时,二人也曾有过类似亲昵之举,可那也不过是因一切发生太过突然,等到自己有所清醒,凡事终归为时已晚。
自己与少卿情投意合固然不假,但眼下毕竟无名无份,倘若真如这般主动投怀送抱,则岂不难免教人认作轻浮?
“唉!你若实在不肯,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咱们这便出了慕贤馆去,还是一般的赶往江夏也就是了。”
少卿这番欲擒故纵果然奏效,楚夕若忧从中来,唯恐他当真撇下崔沐阳不管不顾。无奈只得轻咬银牙,横下一条心来将其叫住。
“你……你过来!”
二人对面而站,楚夕若终于因担忧崔沐阳安危,便通红着两片脸颊,先行喃喃张了嘴唇。
孰料少卿听后却未动弹,而是嘴角一撇,一板一眼道:“如今是你来求我,那又岂有教我过去的道理?”
“自然是你自己过来,我只管在这里等着便是。”
“顾少卿!你别欺人太甚!”
楚夕若身形微晃,说起话来也都略带哭腔。可等发觉少卿仍旧无动于衷,那也终归别无他法。十根净葱似的手指紧紧嵌入掌心,总算颤巍巍朝前迈开脚步。
她小心翼翼,却又忍不住偷偷望向少卿。竟发觉他正与自己四目相对,眉宇间笑意哂然。
少女芳心悸动,只觉脑内懵然一片空白。虽恨不能在少卿身上刺上十剑八剑泄恨,可潜移默化间,又似对稍后之事隐隐暗藏冀盼。一双秀眉紧蹙,两片纤唇半抿,俄顷来到少卿跟前,彼此相隔不足数尺。
楚夕若俏脸微扬,数许飕飕冷风撩拨发梢,依稀送来眼前人身上阵阵男子气息。
“原来他生的倒也还算俊朗,不过怎的我先前却从来便未发觉?”
恍惚间,一缕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好似正在其心中悄然滋生。譬若清风细缕,曼抚吹拂,凡融融所触,端的教人意乱神迷,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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