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隧道里,宋子瑜和阿发不紧不慢跟在陈曦身后朝着避难所走去。
“喂喂喂,宋子瑜是吧?你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陈曦突然回头,冲着宋子瑜哼哼。
“我能有什么来头?平头老百姓呗。”宋子瑜淡淡说道。
敏感的宋子瑜感觉到了小姑娘隐隐的敌意。
“平头老百姓?狗屁!那你怎么可以让李老对你如此重视?”陈曦满脸都是不信,甚至直接骂了出来。
宋子瑜没有理会陈曦的无礼,反而想了想解释道:“其实我和李鑫是朋友。”
“混蛋!李鑫是你能喊的?你得喊李老。”小姑娘露出虎牙,一脸不爽的表情:“就算是我老爹还活着的时候,也不敢对李老直呼其名,你怎么敢?”
宋子瑜抠了抠脑袋,感觉脑壳痛,这小姑娘摆明了还是要干自己呀。
刚才自己和李鑫聊天的时候,这小姑娘在一边放羊去了,要是她在场,听到自己和李鑫的对话,大概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果然!
和自己想的一样!
小妞就是故意找茬。
陈曦继续训斥道:“李老什么身份,会和你是朋友?你不是喝了假酒吧?说话这么没谱儿,我不怕告诉你,这话就我听了算了,换成李老手下那帮将军,分分钟就能毙了你……你死定了你。”
听到小姑娘的话,宋子瑜决定再刺激一下这个姑娘的神经,于是挪愉的说道:“好吧,我摊牌了,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和李鑫不只是朋友,我们还一起打过架呢。”
“啊哈哈哈哈!”
陈曦大笑道:“你这人满嘴跑火车是吧?李老什么身份?谁敢找他麻烦?他会跟你一起去打架?你脑子抽抽了吧?哈哈哈哈,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笑话了。”
“你不信就算了。”
宋子瑜懒得解释,反正刺激刺激小姑娘就行了。
这小妮子气量太小,一看就是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亏的主儿。
……
和宋子瑜猜的一样。
陈曦很气很气,肚皮都要气炸了。
虽然宋子瑜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自己甚至对这个年轻人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好感。
但是这个该死的年轻人他大言不惭不知好歹不讲武德……
他居然妄图把自己的身份抬到了和李老一个高度,然后再来跟自己说话!
这就没意思了。
你让人家怎么玩嘛。
明明大家都是年轻人,你可以比我厉害,也可以比我能干,甚至可以比我有权有势……但你不能比我辈分高呀。
上辈分这种事儿,就好像是耍无赖一样,让人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
所以陈曦很气愤,整个人都像是河豚一样,肚子越气越大,要气爆了。
嘤嘤嘤。
陈曦甚至想到了几年前自己在战区联谊会上遇到的一件往事。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将军曾给自己说过的一个笑话。
这位老将军也是南北迁徙接受调动的南方世家子弟。
话说老将军在北方从军数十年,有一次跟随家父回南方祭祖,一大家族人凑到一起按辈分认亲,然后,将军就人不淡定了。
因为将军家祖上高寿又晚来得子的人太多,十几代人下来辈分就差得远了。
这不,祭祖归来,将军排资论辈还得恭恭敬敬给一个满月的婴儿躬身行礼。
原因无他,就这个还没断奶的婴儿居然是和将军的爷爷一个辈分的。
若是别家族辈也就算了。
问题是这是没出五服的本家血亲……将军捏着鼻子,这一声族爷爷都得喊了。
这种体验本来对将军而言,已经非常不好了。
但接下来还有更离了大谱的!
当这位将军躬身行礼的时候,这位族爷爷,也就是没有断奶的奶娃子,竟然冲着自己尿了,尿了自己一脸……
陈曦记得当时自己在酒桌上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可现在看来其实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那位将军,回乡祭祖的体验感一定很差。
……
陈曦家作为军方世家子弟,在西铁站地下避难所有一个单独分配的小隔间。
这个用聚合板搭建的小房间,虽然只有十来平米方圆,但远比那些挤在一起连个坐着睡觉的条件都没有的平民要好太多。
而且,这里的环境非常安全,门口还有军警荷枪实弹的把守着。
同理,能够在这里申请到一个“房间”的,无一例外都是北都的当权派。
穿过由士兵把守的狭窄通道,陈曦回到了“家”中。
“外婆!外婆!”
陈曦还没走近,便扯着嗓子喊道。
正蹲在地上煮部队锅的中年妇人转身看向陈曦:“妮儿,大声嚷嚷什么?真是成何体统!”
虽然在躲避灾难的时期,但妇人依旧非常注重自己的仪容,并且对家教有相当严格的要求。
陈曦吐了吐舌头:“哎呀,妈,别说我了,有外人呢。”
妇人站起身,恰巧看到宋子瑜,随即脸上露出了矜持的微笑:“这位是曦曦的朋友吧?快请进快请进……咦,怎么有两位?”
妇人对一身邋遢的阿发不感兴趣,倒是打量起来穿着得体的宋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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