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锣一响,几十名喽啰各拿刀枪吼道:“何人深夜出寨,可有大寨主手令?赶快停下!再不停下,再不停下,开弓放箭了!”
杜旌刚想拔刀,却被苏季一按,缓缓的向他摇了摇头。
马车停在寨门前。喽啰一拥而上将马车围了,守寨门的头领——丁敛扛着一条大棍,晃着彪悍的身躯走了过来。
苏季从容的跳下马车,朝着丁敛和众喽啰一拱手道:“丁头领,各位兄弟,辛苦,辛苦啊!”
丁敛一看是苏季,知道他是张大帅的人,他身份不高,只是守寨门的头领,上层的事情自然不知道,这张大帅的人,他不敢惹,这才满脸赔笑道:“原是苏寨主和杜寨主,不知这么晚了,驾了马车要去何处啊!”
苏季一笑,拱手道:“哦,今日杨大寨主大排宴席,席前拿了许多金银器物,说是要我连夜送给张大帅,以表心意,我这才不敢耽搁,跟杜寨主连夜驾马车,将这些东西送回黑山寨去。还望丁头领和兄弟们行个方便,让我过去吧!”
那丁敛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确实好说,可有大寨主的手令啊”
苏季又是一笑道:“大寨主正在欢饮,正是兴头,我岂能打搅,故而没讨手令,不过事情可是大寨主让办的,兄弟先放我过去,你若不放心,再去问大寨主便是。”
这丁敛一向精明,闻听此言,仍满脸陪笑道:“苏寨主哪里话来,既然是大寨主吩咐,我怎么能不放行呢只是,大寨主吩咐过,马车内要查看一番,丁某也是走走形势,苏寨主不会介意吧。”
苏季心头一紧,却表面上云淡风轻道:“这位兄弟,大寨主给大帅的东西,这还是不方便检查的吧,万一有个磕碰,苏某也不好交差不是?”
那丁敛闻言,依旧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道:“苏寨主说的不差不过丁某职责所在”
说着他似乎漫不经心的绕着马车走了起来,谁料想刚走到车轿前,忽的极速出手,“刷——”的一声将轿帘掀了起来。
轿内除了两位夫人之外,竟然还躲着周家三兄弟。
那丁敛见状,冷笑道:“呵呵,苏寨主、杜寨主,大寨主不会让你们俩的娘们儿和这三个粗汉当做礼物送给张大帅吧!”
周家三兄弟和杜旌见事情败露,便一不做二不休,皆各抽出刀来,跳下马车,将马车护住。
丁敛见状,一撇嘴道:“呦呦呦,这就翻脸了?弟兄们将这几个找死的拿下!”
“喏!——”十几个喽啰应声呼喝,各摆刀枪,朝着马车冲来。
杜旌大吼一声,已然跳上前去,抡刀将这十几个喽啰拦住,交起手来。
苏季怕杜旌一人吃亏,刚想拔刀助战,那丁敛冷哼一声,大棍一个横扫千钧,横着抡起一道棍风,朝着苏季砸来。
苏季只得用手中刀架住来势汹汹的大棍,两个人打在一处。
苏季功夫不如杜旌,加上上了些年岁,那丁敛正是三十左右岁,气力正盛,加上力猛棍沉,大棍挂定风声,呼呼抡开,苏季近不得身去,只能在绕着丁敛的身形,与之周全。
苏季勉强打了五个回合,偷眼向杜旌看去。
却见杜旌一人已然身陷十数个喽啰的包围之中,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可是他这里已然自顾不暇,如何能去帮杜旌。
周家老大周伯见情势危急,大吼一声,一抡鬼头刀跳进喽啰之中,与杜旌两人双战十几个喽啰。
杜旌的压力这才稍减。
可是苏季却是支撑不住了,一个不小心,手中朴刀撤回的稍慢,被丁敛大棍扫中。
只听得当的一声,苏季只觉虎口发麻,手中朴刀顿时撒手。
苏季正愣之际,那丁敛却是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大吼一声,纵起身形,大棍以上示下,朝着苏季的脑袋砸去。
苏季想躲已然不及,只得一闭眼,等死而已。
只听得“当——”的一声,苏季惊吓不已,睁眼瞧看,却见身前已然有一人挥刀将丁敛的大棍架住。
正是周家老二周仲。
周仲也不说话,抡刀将丁敛的大棍拨开,紧接着蹬蹬向前两步,右手大刀平砍向丁敛。
丁敛原本便能一棍砸死苏季,未曾想半路杀出个周仲,他气的怪叫几声,抡开大棍跟周仲杀在一处。
苏季趁势捡起掉在地上的朴刀,大吼一声加入战团,跟周仲双战丁敛。
丁敛久在绿林,若战阵厮杀,怕是不是两人对手,可是若这样对阵搏杀,丁敛却应对自如。
苏周二人都战不倒他。
周幺担心车轿中女眷安危,只能干着急,却无法上前。
这场寨门前激斗打了个难分难解,双方使出浑身解数,却也谁都取胜不得。
眼看这打斗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便在这时,大寨内尘土飞扬,马嘶阵阵,更有人大大喊连连道:“莫要走了苏季和杜旌大寨主杨辟到了!”
苏季偷眼观瞧,顿时心若死灰。
只见大寨内人头涌动,烟尘弥漫,数百人各持兵刃朝着寨门前杀来。
步下喽啰居多,更有近百骑兵。
当先一人,骑着一头大棕马,四蹄蹚帆,倒提着一条马槊,宛如杀神一般,风驰电掣的朝着寨门前杀来。
正是狼牙寨大寨主——杨辟。
顷刻之间,杨辟已然杀到苏季近前,看了一眼形势,冷哼一声,满脸杀意道:“苏季、杜旌,还有你们三个姓周的小子,本寨主既然来了,便让你们都做了这槊下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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