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聪爬上高地,仍不辩南北,远处的夔涯城灯火闪烁,随着那喘息的重锤闪烁。
她想爬到月光所照的亮处再做打算。但黑暗里的喘息声,噫啊声,绊住她的脚,她停住脚步听着。喘息声消失,如泯灭的灯火,只听见噫啊声断断续续,忽而急促且繁忙,散乱的豆子掉到光滑的地板上。
王聪听得精神恍乱,梦魂颠倒。
继而,散落的豆子变成将要烧开的水壶,吱吱嘤嘤,需要再加把柴火,可惜没有。好在有人往炉子里吹气,呼噜呼噜的喘气声,接连不断往炉膛吹气,听到尖锐的啊一声,水壶烧开,白色水汽从壶嘴蓬勃而出,往炉膛吹气的呼噜声也跟着啊啊两声,然后就成那被狂风遗弃的旗帜,蔫软啦。
听到这里,王聪才回过神来,想起这就是以前在凤仪楼常隔墙听闻的声音,瞬间面红耳赤,觉得有千万只眼睛盯着她。她甩开膀子迈大步,又跑又爬,头也不回地往亮处走,听到身后响起慌乱的娇喘声:“是谁?”
听到这句话,王聪又从亮处折返,蹲下躲在暗处,深怕被人发现。
良久,她没再听到动静,认为那两人已经走远,才敢起身回到亮处。
她不敢再往暗处去,而是月亮走到哪她就走到哪,月亮带着她找到了她家公子。
少年正在惨白的月光下盘腿打坐,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少年突然也吐出一个字:“谁?”吓王聪一跳,差点吐口而出那五个字:贫道尹志平。
王聪走上前,说是我,打搅公子练功了。
少年接过她手中的酒壶,掂一下,问:“怎么只有半壶?”
王聪说:“路上洒了。”
少年说:“难为王姑娘了。”
王聪两眼放光,问:“公子在此处练功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少年说:“不曾听到。”
王聪问:“我刚才轻挪脚步,没发一点响声,公子都知道有人靠近,怎么会听不到暗处里传来的声音呢?”
少年说:“不想分心自然听不到。”
王聪问:“公子方才可有走火入魔?心性大乱?”
少年说:“你再问,我就不跟你去江南了。”
王聪缄默,回来的路上不敢再多嘴。到客栈,少年问她你在讲边听到什么了,她不知如何回答,只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少年说,反正那不是我,我一直都在练功。
王聪说那是自然,我相信公子不是那种人,不知道公子练的如何。
少年说风行天上玄奥难懂,击中精力练几个时辰竟毫无所获,跟没练一样,难入其门。
王聪说公子可一晚上没有停过没有偷懒么。
少年立即叫她收声!
第二天晚上,少年又去练武,王聪不放心,一路跟随,好在没有那令人尴尬的声音。
不过那晚也发生件奇事。他们从江岸上看到江心一艘客船着火,很多人尖叫着跳下水,有的人化身火人在甲板上打滚,伴随轰隆隆的爆炸声,火光冲天,烟尘弥漫,船慢慢在江面上停下。岸上很多小舟轻快飞去,搭救落水的人。出事啦,今晚江里的鱼要吃烧烤!
少年说看看去,船能在周围全是水的地方整个被烧散,不简单。
他们二人来到码头,哀声遍地,有的老子跳水了,儿子还在船上,有的老公跳水了老婆还在床上,有的老公还不知在哪张床上,老婆跳水得救了。青楼的老鸨们也赶来凑热闹,像买菜的老妈子四处翻看浑身湿透的女子们,她们又要进新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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