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世子带灰衣少年和王聪又从后院半开的门缝潜进去,陈圈圈照旧牵头引路,径直走进前院,陈力士正在捻须,见到世子进来,问:“世子又寻来哪路英雄?”
世子挪根凳子坐下,“不知道,从烟花巷里的床上请来的。”
陈力士笑道:“怎么,勤王府的门路就这样么,黔驴技穷病急乱投医罢。”
世子说:“这位少侠很能打,从小就在村口练剑。”
灰衣少年打断他们的谈话:“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要打就快点。”
陈力士叫道:“陈圈圈取爷爷剑来!”语毕起身,正正衣冠,对世子说:“我们到城墙上去打吧,院子的篱笆刚修好。打坏了多不好。”
他们一行人来到城墙脚下。京畿的武者见到陈力士带剑出门,知道这次比试定要翻天覆地,一传十、十传百,城墙前人山人海,这可是陈力士六十年来第一次出门比剑。
王聪跟在少年身后,问公子有几成把握赢,少年淡淡回答一成都没有,王聪立刻说那赶紧跑吧,以公子的武功,世子拦不住公子的。少年说不行,不打就要恶名远播,画还在世子身上。
陈力士在城前边站定,从他孙女手里接过锈迹斑斑的剑,灰衣少年也接过王聪手里的木棒站到他对面去。
见少年手持木棒,人群里传来阵阵唏嘘声。
陈力士看到少年手持木棒,左手比出剑指,他立刻明白这人是绝非烟花巷里的那些常客混子。不过他手中的木棒确实是那里的常客。
陈力士打起十二分精神,说到:“随手能取之物皆为剑,你就是敬一?”
少年说:“敬一是我师兄。”
陈力士说:“那也差不到哪里去,老夫就全力以赴。”
话音刚落,陈力士脚踩城墙飞身跃起,悬浮在空中,不客气地运转真气,红色真气从身体里散出,手中锈蚀的剑又变成赤红色,他头顶乌云汇聚,如大雨将至。墨黑的乌云不断叠加,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他又要引雷劈人啦。
只见城墙下的少年一动不动,气息平缓,没有运转真气的意思。
陈力士挥剑向他飞来,云朵中闪落一条闪电,伴随轰隆雷声,闪电一端在云里,一端在赤红的剑上,闪电向下延伸,超出剑的身长,露出一端,像飘飞的风筝垂下来的线。
王聪正焦急,她家公子握紧木棒,朝空中云朵劈去,金黄色的剑气从木棒中飞出,形成一把金黄色的宝剑,真气化成的宝剑万丈高耸,似入云的高塔。金黄色的宝剑直奔那朵乌云,切西瓜那样划开巨大的蘑菇云,蘑菇云被均匀地一分为二,呈两个半圆。从云中闪落的闪电霎时消失。
陈力士还是持剑飞来,陈力士的赤剑正要刺中少年的眉心,少年举高木棒,木棒横在他眉头,挡住陈力士的剑尖。围观的人大呼天啊菩萨啊!一根木棒挡住了陈力士的剑。
陈力士收剑落地,大赞:“漂亮,真气运用之精准,让老夫佩服。”
灰衣少年说到:“老先生,我真的很赶时间。”,他拿木棒挑向陈力士,飞脚随之踢去。
陈力士以剑挡棍,左手向下压格,卸掉那一脚的力气。
少年转身又是一脚,陈力士双手交叉在胸前,挡住这一脚,少年被他双臂震出,顺势弹飞到城墙之上,单脚立在城前,如睡着的灰鹤。他旋转身体,斜冲向陈力士,中途不断左右劈斩,无数交错的剑气一潮一潮地向陈力士飞去。
陈力士转腕搅抹,剑气撞到赤红的剑上火花四射,当当当当地响。这剑气已经完全实体化。
忽眼少年已飞到跟前,手中木棒斩撩突击,陈力士提格激荡,木棒与赤剑相搏,金黄色的剑气和赤红色的剑气纠缠不清,像个鸟窝把他们包住。
少年再蹬地弹起,连翻几个跟斗,悬浮在空中,他旋转摆臂,并步点剑,剑气化成无数金黄色的剑从四面八方飞刺而来,陈力士虚步前指,反身回劈,金黄色的剑被震得粉碎。
陈力士旋飞到城墙上,提膝捧剑,天上一分为二的云朵微微攒动,不断缩小;陈力士转体收剑,独立平托,他头顶的云凝聚为水,从天倾泻,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瀑布。瀑布流水在他脚下凝结成冰,冰聚成剑。
围观人群中有见识者道:“天下第一剑招咎无利出现啦。”
陈力士满头大汗,汗从长长的胡须滴到他脚下的冰面。这时他正脚踩一条街一样长的冰剑,身后的水还不断往下流。
灰衣少年见大事不妙,提棒向前,正要独立抡劈,突然间四肢有如冰封,不能动弹,回头一看,他身后是一尊山一样高大的半身冰佛像,佛像双手十指交叉,抱握在胸,少年正被佛像双手牢牢锁握,而前方可以开山断海的冰剑已经形成。陈力士正御剑向他飞来。
生死存亡一刻,王聪心想要是她家公子殒命京畿,她也绝不独活。
围观者提心吊胆,无敌剑招咎无利重现江湖,是为壮景,只怕这少年今日在劫难逃,可惜少年英才。
当事者若无其事,甚至还想来一杯白蛇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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