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客栈。
外面细雨如织,还在玩耍的小孩子们,也都被大人,提着夹在咯吱窝下,一边往回走,一边狠狠的打着屁股。
哇哇的哭喊声,立刻响成一片。
给整条街道带来了另外的一种热闹。
客栈中的几人,看到之后,也都好笑的摇了摇头。
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天真,好玩,读不完的书,做不完的功课。
即便是偶尔想要体会一下淋雨的感觉,也都会被家里人立刻制止。
崇祯心中想到的孔乙己,也在这样的气氛下,瞬间荡然无存。
“人在还小的时候,总会无忧无虑的。”
高弘图感叹一声说道。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也都是一样的调皮,也就随着年岁渐长,慢慢地懂事了一点,等到成年之后,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还是父母手中的宝。
直到见了朝堂之后,才恍然发觉,天下一片黑,也就在自己父母的怀中,才能够看到片刻光明。
再后来,见多识广了,想要做出一点事情的时候。
才发觉,人生是如此的艰难。
“这话可不对。”
一直跟在崇祯身边,仿佛一个影子一样,经常被人忽略的卫江,忽然开口说道。
这种谈话,他作为护卫是不应该开口的。
可他自己也是有过童年。
穷苦人家的童年,可没有现在的孩子们过得舒心。
毕竟经过了皇上,连续几年的治理和变法,别的不说底层的百姓们,可是真的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现在在朝廷清理过的地方,要是有人敢说一句造反。
不需要朝廷动手,那些百姓们,都会拿着镰刀,锄头,把喊这话的人给挖个坑埋了。
“怎么不对?”
李长庚还是很赞同高弘图的说法的。
小的时候无忧无虑,大了就要为了生活,为了名利去奔波了。
那种能够看到的富贵和名利,总是最诱人的果子。
“穷人家的小孩子,也就近两年才过的不错,在以前,总是生怕那一天被饿死了,要是遇到灾荒的时节,还要防备着被人给拖走,煮了吃,这样的经历,想必诸位大人肯定是没有体会过。”
卫江亲身经历过着这些。
他记得自己能够记得最清楚的小时候。
即便是现在,偶尔还会做噩梦。
那天晚上,月光很好,也就现在学了点只是,可以形容一下,或许也可以叫做月光如水。
卫江的一家人已经饿了三天了,直到见了镇子上员外家的狗,才发现很多时候,人活得是不如狗的。
因为狗吃的都比他们这样的穷人都要好,卫江当时看到了狗居然在吃肉。
直到他好奇的跟了上去,最后发现,那些肉都是员外向外面购买的,不知哪个地方死去的人,然后割下来的人肉。
也正是那时,卫江才恍然发觉,有的人,不但自己吃人,就是自己家养的狗也跟着吃人。
惊觉之后,卫江分外的小心,那怕是员外家的狗,看他两眼呢,都怕的不行,生怕一睁眼,自己就躺在的狗嘴里,被嚼的‘咯吱’作响。
那样的日子,他担惊受怕了许久。
每当没有月光的夜晚,他就感觉到不妙,即便是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出门的时候,也得小心万分。
员外的眼神很是怪异,他身边跟着的狗,也是眼漏凶光。
那样的童年,每一天似乎都在生死的边缘,来回的徘徊。
睡觉的时候,不敢睡得沉了。
在有了一点力气的时候,更是在身边备了一根木棍,随时需要爬起来赶走想要吃他的那些人。
‘易子而食’真的是书上的四个字。
只要有功名在身,家中还算富裕的人,可没有‘享受过’穷苦人享受过的待遇。
李长庚和高弘图忽然心中一阵沉重。
他们脑海中的童年,似乎和其他穷人家小孩子的童年,真的不一样。
而这种不一样,只要细想一下,就会头皮发麻。
两人看着手里的包子,忽然就不香了,而且看着看着,居然有了一种恶心的感觉,仿佛包子里面包着的不是猪肉。
而是那啥······
王冲看了看两人的脸色,颜色变化的很快,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通红一片,渐渐的又开始变黑。
仿佛给中毒了似得。
皇上的眼神,也阴沉的可怕。
崇祯想过百姓们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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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会有多么的苦,也见识过穷苦人是怎样过日子的,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卫江描述的那个样子。
自己身边的侍卫长,可都是经过了多方面考核的。
心中暗道:回去之后,就好好的看看卫江的卷宗,自己还是大意了,身边的人都不是很了解。
眼神一眯,看了王冲一眼。
心底又是一阵安慰,对于王冲,崇祯还是很信任的。
既然王冲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想必就应该没有问题才对,可不能让身边潜伏一个吃人的人。
几人再也没有心情去谈论,小孩子的无忧无虑了。
李长庚和高弘图两人,忍了又忍,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连招呼也不打一声,飞快的起身,跑到了门外的街道上,扶着一颗有了很大年龄的古树,不断的呕吐了起来。
“我···哦···我记得你是吃了一个包子,呃···”
李长庚一边吐着,一边说着恶心人的话。
“你···哦,你吃了一个半,呃···又没有尝到肉味,哦···”
高弘图也是不甘示弱。
只是在说到肉味的时候,吐得就更加的汹涌澎湃了。
良久,才浑身无力的扶着古树,然后看向了路旁的对面,有一人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那人是一位老人。
袖子上绑着一根红绳,手中还有着一杆小旗子,上面写着一个‘洁’字。
老人看他们两人都吐得差不多了,才左右看了看,走了过来。
“随地呕吐,没人罚款两个铜元。”
罚款的数目不多,只是为了让人引以为戒,要是没有钱的人,就必须在当地服劳役,根据情节恶劣与否,给予三天到十天时间不等的清理卫生的活。
“我们···我们认罚。”
两腿发软的李长庚,可没脸说自己是谁。
随地呕吐本就是没有礼仪的形象,说出去都丢人。
“好说,好说,我就说你们这些书生,酒量不行,还喜欢喝酒,而且一喝就醉,醉了就吐,何必呢。”
老人摇了摇头,从身后拿出一个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叠指头宽长短的票子,给两人各撕了一张。
“收好了,一共四个铜元。”
罚款,开具票据,这是从一开始大明朝廷就定下的规矩,京城是如此,到了地方上,也没有变样。
李长庚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只摸出了一个银元。
“这个···”
李长庚尴尬的看着老人,一个银元可是要换取一百个铜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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