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一个个的场子都悔青了。
看望谁不好,去看望一群贪污受贿的犯人,是不是想要学一点贪污受贿的技巧?
黄立极坐在草地上,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
他也有家人,在以前叫做天伦之乐,而现在则是孤独。
本来美满的父慈子孝,现在被整个家人排斥在了外面,什么难听话都有,就因为受到了牵连,荣华富贵没了,还要隔着他们曾经穷不起的泥腿子才干的的活。
而且是没有工钱的那种。
“黄兄也是一个人?”
施凤来悄悄地末了过来,一脸的胡渣子,头发上还沾着一根枯草。
黄立极瞧了一眼没有搭理,继续仰望着星空,想他内阁首辅当的好好的,偏要卷进那个什么“火枪大学士”之中去。
就是此人算计着脱离阉党自立弄出来的把戏。
还提的高大上,叫做“卫道”,骗了没几个人,可苦了他们这些知情不报,冷眼看着事态恶化的人。
现在又来游说,很定时没憋着好事。
谁若是信了他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大明要乱了,到时候皇上还是需要咱们出山,出力国家的。”
施凤来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说给黄立极听。
不知何时,傅木魁也走了过来,同行的的还有赵-南星。
“我刚好负责的长安那一带的民生,早就接到了消息,那个地方今年大旱,农人颗粒无收,只是为了不影响朝中的局势,把消息给封存了起来。
现在那个地方应该已经闹腾开了,若是朝廷现在还没有发现的话,最迟明年就会爆发大规模的灾难。”
施凤来说着这些,仿佛在说着一盘棋局一样,从内岛外好入动容,而那些已经因为他的知情不报死去,或着将要死去的人,都仿佛一粒粒棋子,无关紧要。
“你的心是黑得。”
黄立极低头借着祥光看着施凤来的脸庞,缓缓地说道。
“彼此彼此,记得那一年齐鲁之地遭了水患,你也不是一样死死的压了下来?”
施凤来轻笑道。
做官的人,那一个是干净的,真要去查,如今京城中的内阁首辅黄爌,屁股后面还不是一堆屎。
那个年轻人卢象升也不例外,孙传庭也能清白的了?
皇上连宦官魏忠贤都能留下,难道他不知道魏忠贤干过什么事情?
只不过是一条听话的狗而已。
黄立极脸上怒容一闪而逝,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办法,明天去给看押他们的人把这个消息传上去,想来戴罪立功,自己也有机会脱离苦海。
“别想着背后打小报告,这可是事关几千人能不能解脱的事情,说给你听,也只是让你有个准备,而不是让你说给皇上听得。”
施凤来嘿嘿一下接着道:“况且你就算说出去了,皇上就算是能饶了你,可占了你的位置的黄爌能轻易地饶了你?”
如今朝中得了好处的人,没谁愿意让他们出来搅风搅雨。
施凤来站起身子,看向远方,低声道:“我可不愿意子子孙孙,都要修这一条永远也修不完的路。”
他们几人都是被亲人们孤立起来的,可就算心里已经凉透了,却还在为了子孙们想着一切办法,怎么才可以拖地哦啊这一层苦皮。
至于别人死的再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黄立极沉默良久才悄声道:“清廷要是接到消息,很可能明年开春就要行动。”
还别说这些混蛋们,若是心思全部用在抵抗外辱上,那真的可以把剑奴们打的魂飞魄散落花流水。
可惜只是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管旁人庄家里已经长草。
施凤来他们精神一振,毕竟是曾经做过内阁首辅的人,一些消息的来源还是很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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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所谓的天命十二年。
多尔衮才十四岁,在十一年的时候努尔哈赤病逝,阿巴亥被逼殉葬,就剩了他一人。
时年其兄皇太极继位。(注:实际上是天命十年,也就是1626年继位,这里是小说难免需要一些加工,特此说明。)
关外关内,似乎都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先皇死去,后来者居上,像似要分一个你死我活,才能判断出谁能主宰神州。
命运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清宁宫。
灯火通明,人声井沸。
皇太极高座主位上,两旁各有远近不一的案桌。
与会的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站在门口不肯落座。
“四弟,当年阿玛说过咱们四人俱南面座,共理朝政,这才多久?有半年没有,你就要改制?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些汉人向你推荐的制度,都是在瓦解咱们满人的战斗力吗?”
代善作为长子,没有拿到最大的权利,已经让他不满了,现在还要削掉他们的一些特权,以他的智慧,能够明确的知道,只要这件事情开始妥协,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三国演义》这本书他也是熟读了不知多少遍,里面的计谋也是了然于胸。
“既然长兄问起来了,我还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皇太极也不生气,此时正是要沉住气的时候,只要说服了大兄,其他几人就不再话下。
“请说。”
代善冷冷的穷着高座主位上的皇太极,若是目光能够杀人,皇太极一定会变成冰雕,然后被他用手中的利刃砸的粉碎。
“你说是咱们蛮人强大,还是汉人强大。”
代善不假思索的道:“汉人。”
接着又补充道:“他们不但强大,而且种地,养马,伺候人,什么都会,而且什么都能做好。”
皇太极肃声道:“那么你告诉我,咱们满人不向强大的汉人去学,又向谁去学?难道是那些落魄的蒙古人?”
莽古尔泰却是不同意代善的话,只听他瓮声瓮气的道:“肯定是咱们满人厉害,外面那些给咱们当牛做马的汉人,可都是证据。”
接着不屑的又道:“满人不过万,过万无人敌,这可是流传在咱们血脉里面的勇力,你们难道都忘了?”
代善张口欲言,有止住了话头。
当时是先皇造出来的谣言,居然连自己人都能骗过,若是时间一久,活血真能坐一坐中原的江山。
眼睛不由的看向了山海关的方向。
主位上的皇太极,看到了代善的心思,立刻道:“现在大兄知道为什么了吧?想要战胜大明,咱们只能能拧成一股绳,发出一个声音。”
是夜代善醉了,酒杯已空,灯花已落。
他不是个能够被轻易说服的人。
可为了满人的希望他放弃了自己手中的权利。
皇太极也醉了,只不过他不是醉在酒中,而是醉在了巨大的权利之中。
只有二兄和三兄两人一直在喝着闷酒,最后趴在了桌子上,也不知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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