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您刚才为什么反对我质疑聂樊嵘？”江琬抿着唇，却也十分坦然，“我不相信您没看出我们之间存有矛盾。”
“那又如何？”杜先生声音淡淡，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事实上，他并不在意这些，在这份关头成为江氏股东也仅是顺水推舟，反正，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但眼下，他能答应与江家姐妹面对面地坐下，就已经是他最大的诚意了，不过，他不喜欢跟自以为是的人打交道。
是以，他拧着眉头看向江瑜，“你也觉得应该质疑聂樊嵘作为执行总裁是否合格？”
江瑜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捧着茶汤抿了一口，才吞吞吐吐地问道：“这很重要吗？”
江琬愣神，杜先生微愣之后不禁笑出声来，“也对，这确实不重要。”
气氛忽而静寂，江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浮躁的心因而沉寂，人也随之陷入沉思，所以，妹妹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瑜喝了茶，吃了点心，勉强垫过肚子，才打起精神问杜先生道：“有个问题我很好奇，请问您是什么时候成为江氏股东的？”
杜先生眼中的笑意微不可察地深了，“其实没多久，也就江轲被控经济罪之后吧。”
闻言，姐妹俩面上的神色都严肃起来，江琬犹豫着开口，“您认识我父亲？”
杜先生捧着茶汤深深嗅了一口茶香，答非所问，“这茶煮得不错，但比起你母亲还是差了些。”
江瑜和江琬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所以，这人不仅认识他们父亲，还认识他们母亲？
江瑜无言以对，原本在心里盘算过的提问均被打散，她现在就是不明白，如果这人确实跟父母颇有渊源，那为什么她从来没见过？
就是翻遍上辈子的记忆，也仿佛对这个人没有半点印象。
“您是我父母的故交？”江瑜试探地问道。
“故交算不上吧。”杜先生眼中忽而显出几分惆怅，“我妻子跟你母亲，是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她煮的茶，跟你母亲一样好。”
说着，他自己笑了，“也对，毕竟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江瑜和江琬瞪眼，似是不敢置信。
见状，杜先生又笑眯眯地补充道：“哦，忘了告诉你们，那个教她们煮茶的老师，是我母亲。”
江瑜和江琬再次震惊了，所以，这是哪门子的缘分？！
杜先生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姐妹俩的变脸，捧着茶汤不疾不徐地尝了一口，眉眼微微挑起，像是在回味其中的余韵般。
半晌，才放下茶汤，叹道：“我妻子去世后，我就再没尝过这样的茶了。”
姐妹俩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江琬默默给他续满了茶，江瑜则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您请节哀。”
杜先生微眯着眼，像是陷入一种无法言语的哀伤中，“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他们夫妻能够白头偕老的，可能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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