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这少年是属于哪种,但不管是哪种,都无碍于这少年长成了一个极为出色的六壬高手。
少年打量着她,只见眼前的小娘子神情自然,面色柔和,见他不能言语,也未露厌弃亦或同情之色。
他面上的那股窘迫便渐渐澹去了,他动了动自己的手,对着贺令姜比划起来:“你寻我何事?”
然而话刚比划完,他又勐然想起这位小娘子似乎未必识得自己的手语,不禁又面红耳赤起来,就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没想到,贺令姜却也跟着伸出了双手,比划着回答他:“我是不缘司的贺令姜。”
她手上动作时,嘴上也跟着一道言语,且还略微放缓了语速。
少年通晓手语,后来还自己琢磨了以唇辩语的方法,自然能明白贺令姜的意思。
只是,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小娘子竟然通晓手语。
要知晓,这世间如他这般又聋又哑的人毕竟是少数,又有谁会刻意去学他们这类人的交流方式呢?
他之所以会这手语,也只是在数百年前,玄门之中曾出过一位极擅卜筮之术的大能之人,往后可推百年。
那位前辈少年风流多才,却一朝病重,而后便聋了双耳,或许是身受其苦,便想出了这方便聋哑之人交流的法子,编纂成册,以便后人所用。
他天生便聋,因而在旁的婴孩开口学说话的年纪,师父翻出来了这册子,教他此法,而后再为他启蒙识字。
可出了自家道观,能与他交流、且愿意与他交流者便少之又少了。
贺令姜瞧出他面上惊讶,笑了笑:“我只是略微会些,若是有不得当的地方,你可莫要笑我。”
她也是早先跟着师父时,偶然从书房中翻出本铺了一层厚厚尘埃的书册,见上面画了各类手势,心中觉得有趣,才跟着学了些。
有段时间,她甚而闭口不言,只以此法与师父交流。
没想到,这么多年未曾用过,如今倒是能恰巧与眼前少年交流了。
少年眼角微弯,眸子里亮晶晶的,再不是先前在台上那般稳重的模样:“怎么会笑你?你可是不缘司的贺七娘子!”
他纵然耳不能闻,却也见过师兄弟们谈论那让神宫接连挫败的贺七娘子。
他一直好奇,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比他还要小些,这样一个小娘子缘何如此厉害?
不曾想,今日他竟见着了本人。
这少年先前端坐台上,凝神专注,不言不语的,她只当他甚是老成稳重,如今看来,倒像是个孩童的性子。
贺令姜轻笑着摇头:“可我也不是什么都通晓的。若有不懂的地方,还需向你多请教呢。”
“不知你该如何称呼?”
少年的眼睛弯成了一双月牙:“我叫司真。”
“司真道友。”贺令姜笑着点点头,而后方道,“我今日寻你,实则是想问问,不知你是否有意入不缘司?”
“入不缘司?”司真轻轻皱眉,沉默了下来。
见他沉吟许久,贺令姜也未催他,刚想与他说可考虑几日再给她回复,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讥笑:“幼!这不是青阳观中那个小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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