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姜回过头,便见玄珩坐在轮椅上由一名身着翠衣的侍女推着缓缓而来。
她轻轻挑眉,缓缓开口:“玄珩……道友?”
这人在玄门之中辈分倒高,与袁不吝同属一辈,贺令姜倒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他。不过既然同是修习玄术之人,她唤他一声道友也应恰当。
玄珩闻言一笑:“贺七娘子无需见外,直接唤我玄珩即可。”
“前些时日,酒楼匆匆一别,我还未及好好道谢。没想到,今日竟在此处遇着了,更没想到,原来当初见着的竟是赫赫有名的贺七娘子。”
说罢,他已然又拱手一礼:“玄珩便先在此谢过贺七娘子了,他日定然命人备上谢礼,到贵府再正式致谢。”
贺令姜抬手笑道:“登门道谢便不必了。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却谢了又谢,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玄珩顺势坐正了身子,笑着回道:“既然是致谢,那必然要有诚意才成。不过贺七娘子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提了。”
他转而道:“贺七娘子在这处闲坐,可是嫌前头人多吵闹?”
“那倒也不是。”贺令姜微微摇头,“我素来便听闻太清观中之景乃是一绝,只是甚少有机会来罢了。方才行到此处,见景色清幽,也就有心欣赏一番。”
玄珩抬头望向远处:“说到太清观之景,我已然多年未归,如今看来也多觉陌生呢。”
“不过,我好歹算得半个观中人,贺七娘子既然有心欣赏一番,我便陪贺七娘子四处逛逛如何?”
贺令姜心头微挑,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只是主家好客,便扬唇一笑:“自然求之不得。”
太清观分为内外门,如今正值玄门大会,来的人多而杂,自然都安排在外门处,也省得外人误入要地。至于内门之地,非观内弟子则不能随意走动。
若无袁不吝在旁,她想独自一人大白日地往内门逛一逛,自然难成。
可如今有玄珩一道,这便容易许多。
玄珩特意唤了名小弟子来,叫他跟着一道。
遇到那特别的景致,小弟子便熟稔地将此处的由来、传说一一道来,倒是叫人既赏了风景,又长了见识。
花了大半日的时光,贺令姜将这主峰从前到后逛了一圈,也算有些微收获。
她瞧了瞧日头,此时已经金乌西坠,再过不久,这第一日的玄门大会也便要暂且落幕。
她辞别玄珩,回了大殿前的位子上。
袁不吝瞧了她一眼,又澹澹瞥了瞥太清观位置处那身坐轮椅的身影。
这两人先前几乎是一前一后离场,如今又差不多是同时归来,且那偶尔若有若无地落在此处的目光,他便是想忽略也不能。
看到他望过来,玄珩还挑唇冲着他微微一笑。
他不由皱眉,低声问道:“你与玄珩可是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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