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几个婢子,时常将她当做娇弱的小娘子待,倒是让她愈发懒惰起来了。
一旁小几上提笔绘符的阿满笑道:“琼枝姐姐,你可是忘记咱们七娘子可不是寻常普通的小娘子了?”
琼枝过去点了点她的头:“当然没忘,可那也要当心点儿是不。哪像你,整日大大咧咧、皮糙肉厚的……”
“哎幼。”阿满故作哀叹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琼枝姐姐竟又嫌弃起我来了,七娘子你快治治她……”
贺令姜看着婢女们相互打趣儿,好笑地摇摇头。
“阿满,你这符箓绘得如何了?拿来与我瞧瞧。”
阿满闻言这才收了笑,将桌上的符箓奉给贺令姜:“七娘子,您给指点指点。”
阿满跟着她学绘符,也近一年的光景了,这一年,她倒是刻苦认真,因而进步不小。
今日这一遭,她绘得是风符。
贺令姜瞧着手上黄符,看其下笔走势,倒是连贯自然,仔细感知也能察觉符中微有灵气流动,算是成符了。
她坐直了身子,起身行至屋前,将紧闭的书房门打开,一时间凛冽的风便卷了进来,间或夹杂着一两片飘进来的雪花。
她站到廊下,将手中的符箓递了一张给阿满:“来,施展瞧瞧。”
阿满双手接过,将符箓夹于食指和中指之间,口中轻轻念咒,而后用力一抛,那黄符便疾射而去。
随着黄符至处,忽有一股疾风突起,瞬时卷起了漫天雪花往半空升去,院中的枯枝抖落了枝头积雪,簌簌地往下落。
片刻之后,疾风退去,被掀飞到半空的雪花又纷扬着飘飞而下。
“七娘子,您觉得如何?”阿满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朝她望来。
贺令姜微微颔首:“尚可。”
阿满学这风符不久,这疾风,已算可以。
不过——
她两指夹起符箓,收至自己颈边,口中轻吟,而后施力一扔。
黄符疾射而出,顿觉院中肃杀一凛,而后便见半空雪花顿时恰似被拦腰截断,全数往一个方向平滑而去,“卡察”一声,院中枯枝尽折,落了一地。
“你再看看,咱们用的同是你绘的符箓,我也未曾使内息,缘何会有不同的结果?”
阿满拧眉,沉吟片刻后恍然道:“是在咒术上。七娘子念咒,不似阿满这般小心谨慎,生怕念错了一字一句,而是随心而出。”
贺令姜点点头:“所谓符咒符咒,两者密不可分。于初学者来说,御符亦要施咒,光符画得好没什么用,还要咒术念得到位。而这个到位,便是随心、自然。至于怎么把握,便需要你自己好好去感受了。”
阿满受教般地连连点头:“阿满记住了。”
“不着急,慢慢来。”贺令姜瞧着漫天的雪花,笑着道,“大雪一落,这年也就不远了……”
“在玄术一道上,于走得快得人来说,一年也不过是堪堪入门。路漫修远,秉承继续求索之心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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