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将她是与裴攸暗中一起共查此案,改成两人各查各的,恰好在此处赌坊前碰到一处。
其余各事,她都没有隐瞒,一一道来。
高坐上首的大理寺卿邵展不禁微默片刻,而后才道:“贺七娘子,你是说,这卢六联合神宫构陷卢氏一族?勾结神宫的是他,而非卢介汝、卢壬兼二人?”
贺令姜没有点头却也未曾否认:“具体如何,我一时倒不好妄下结论。只是先前在赌坊,这卢六确然是这么承认的,裴世子当时也在一旁,邵寺卿若是有疑,也可问问世子。”
端坐的裴攸闻言跟着点头:“确实如此,当时是我亲耳所闻。只不知,这卢六怎地到了堂上,又改了一种说法。”
大理寺卿犯了难,若是此事为真,那卢氏众人岂不就是无辜的?他们三司又白忙活了一场?
可若说假的吧,裴世子还有贺家七娘子也着实没有扯谎的理由。
卢六郎闻言却面上不变,只是解释道:“我先前不过是受了惊吓,脑袋发蒙,才顺着贺七娘子的话说。如今到了堂前,自然不敢再说话欺瞒寺卿。”
这话说的,倒像是贺令姜误导了他,才叫他说出那般话语的。
贺令姜倒也不恼,构陷还是确实有此事,最终还是要靠实证说话。案子不是靠她诈出来的那句话,或是卢六郎现在反口的几句便能定下的。
毕竟即便卢六郎当堂承认构陷卢氏,旁人也会疑他是为整个卢氏一族顶罪而为。
她此行只是想弄清卢六郎的意图,现下目的已算达到,余下的就是拿证据证实了。
裴攸冷冷地瞥向卢六郎:“奇了怪了,若是旁人,遇到这等抄家灭祖的祸事,莫不想尽法子为自家族人辩驳,像卢六郎君这般承认的倒是少数。”
“更叫人敬佩的是,卢家六郎君身上的这股凛然正气。”
“贺七娘子从你那处得的话头,先不说真假与否,但到底是能免了卢氏罪责。到了卢六郎君这处,倒似恨不得赶紧认下,将他们一道拖下水呢。”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大义灭亲?”
卢六郎不由一愣,而后才淡淡道:“证据已摆在面前,我再推脱强辩,也只是徒遭刑讯,倒不如爽快认了,也图个轻松。”
裴攸点点头:“这般大罪,也不辩驳了,那卢六郎君当真是,洒脱得紧……”
旁边的贺令姜听罢,不由忍俊不禁。
她倒很少见,裴攸还有这般舌尖嘴利的时候呢。
无论如何,卢六郎如此反复,不过是叫他更可疑几分罢了。
裴家世子说的,不得不说很有道理了,若是卢六郎真有此等觉悟,又怎会跟着卢氏一道去勾结神宫呢?
上首的大理寺卿邵展,朝着左右各看一眼,而后开口问道:“严侍郎、贺中丞,不知两位又怎么看?”
贺相山瞧了瞧堂下,道:“卢六郎这人,行事确实颇多疑处。”
“此案乃是大事,且他如今说辞又与世子之前所闻不一,这事还是莫要急着定论。”
“卢氏一族与卢介汝、卢壬兼、卢六郎几人同流合污,勾结神宫也好,卢六郎构陷卢氏一族也罢,只要查,这事情总能查得透彻的。”
刑部侍郎严士禛捋了捋胡须,点点头道:“贺中丞说的对,既然如今有了疑处,那便先不急着结案。且世子方才也说了,他们还捕了赌坊的人回来,十之八九也与那神宫有勾结。这般查下去,总归能揪出些东西来。”
邵展颔首:“既然如此,那卢氏之事勾结神宫一案,便稍后再定。吾等先将此事缘由梳理清楚,呈给圣人后,再细细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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