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也许只是仓皇之下去寻求主人庇护而已”贺令姜低声道。
孙如锦不由地瞪大眼睛:“竟是如此!”
弱小的动物受了伤或欺辱,总会找主人告状,寻求庇护抚慰。
那黑猫是初开灵智不久,想来神智上也与幼童无异,它下意识如此作为,自然说得过去。
“我便知令姜你眼睁睁看着黑猫朝着赵妾侍扑过去,却不动作,定然是有打算。想来便是在试探她了。只是,可惜了,它还是被孙非一剑毙命。”
贺令姜却是眉头微皱:“它毕竟是精怪,即便受伤,普通人想要将它一剑贯穿毙命,也非易事。这背后,怕是有那赵妾侍的推手。”
孙如锦闻言静默了下来,一时之间,她竟不知是该恨这只害了阿娘的猫儿,还是叹它白白错付忠心了。
再说贺峥,接了贺令姜的吩咐后,便立时命手下人在孙府之外候着,自己则暗处盯着赵妾侍。
等到凌晨之时,那与孙家郎主同住在前院的赵妾侍,却轻悄悄起了身。
她俯身靠近躺在榻上的孙久锡,伸手在他眼前探了探,用气声轻唤:“郎主,郎主?”
榻上的孙久锡呼吸沉缓,鼻尖隐有微鼾传出。
赵妾侍见他睡得正沉,又等了数十息,这才悄悄打开房门往外去。
本已沉睡的孙久锡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她的身影,目光微沉。
赵妾侍出了房门,便避开守卫到偏僻处召了一只雀儿,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塞到雀儿腿上,就放它出府去了。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回房,见榻上的孙久锡毫无所觉,便轻悄悄地躺回他身侧。
暗处盯着她的贺峥,令候在府外的人暗中跟着那只雀儿,自己则继续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雀儿出了孙府,便一路往城西飞去。
那处住的多是一些贩夫走卒,正是鱼龙混杂之处。
贺峥手下的人跟上去,却见雀儿只盘桓停歇在一处空无一人的旧宅处。
两人等至午间,也不见有人来,又担心惊了那雀儿,打草惊蛇,只好守在那处继续盯着。
贺峥将府外传来的消息递给贺令姜,她听过之后,双眼微眯,看来这赵妾侍背后还有同伙啊。
正如那被人欺辱受伤的黑猫一般,她现下被自己盯上了,想必也是心中惴惴不安,想寻了人来拿个主意。
孙家这趟浑水,不浅。
她将手上的纸条收起,问:“青竹,昨夜让人去查那赵妾侍,可曾有了消息?”
“回七娘子,婢子正要同您说呢。”青竹立时将探来的消息一一道来。
这赵妾侍原唤作赵丽娘,曾是临川郡内红极一时的歌姬,一副歌喉婉转动人。
然她又与风月场所的女子不同,只到酒肆和茶楼中,调弦演唱,从不与客人调笑戏狎,只凭着歌喉和唱技挣得赏钱。
去年春上,郡守柳公在府内设宴,请了这赵丽娘前去唱上几曲。
席间有浪荡子弟出言调戏欺辱她,更是有拉扯之意。赵丽娘不从,出手将酒水泼了那人一头一脸。
贺令姜挑眉:“如此说来,倒是一个烈性女子。后来呢?”
青竹继续道:“那浪荡子弟大怒,不依不饶,孙郡丞看不过去,便出手维护了她。”
“于是,便成就了一番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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