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人是与皇上亲征的李贤,自土木堡回来之后,更是成为皇上眼前的红人,定然不可能是一个探子细作。
“朱大人!你别抖啊!你想想,今天这事传出去,还能有你的好吗?还是趁乱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人留下来,群龙无首之时,淮王殿下也并非没有面南背北的可能!”
关玉不知何时来到了朱旦身边,面有狠厉的说道。
此时正在不停擦拭冷汗的朱旦,已经告诉了关玉,面前的几人真的是当朝皇帝与各位大臣。
与皇帝发生冲突,他暗骂自己不走运后,就产生了这个想法。
朱旦一震,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这个二世祖是傻了吗?敢生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到时候不是自己身死就能了结的,九族都得一块陪葬。
可随即他又被那句不是没有可能的话,将自己的想法拉入到一个危险的地步。
“皇上,看这指挥模样,不是蠢得话,应该是有些想法,怎么办?他们衙门的这几十个衙役,真要是一个动起手来,您的安全就……”李贤在朱祁镇耳边说道。
朱祁镇当然知道有这个可能,这么大的刺激下,有人要剑走偏锋的话,自己跟郭懋几人倒是还好,都是上过战场厮杀的人。
可这李贤跟商辂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到时候伤了他们怎么办?
要不还是先安抚这个指挥?虽然是胡乱判案,可没有行贿的证据,现在确实也没有当场处理的理由。
无能的话也就是先行免职,而且这人还是淮王的岳父,免不了会有那个便宜叔叔说好话。
正欲缓解气氛的朱祁镇,话还没有出口,身前因为神经紧绷而产生了肌肉痉挛的衙役,突然一抖,手中刀滑落在地上。
“大人小心!你们敢动手!”刘强大喊一声。
躲在身后的朱旦身子一抖,却下意识的下令道:“快保护本官,反贼格杀勿论!”
朱祁镇心里一沉,只能握紧了手里的锁链,与郭懋几人围成一圈,抵御衙役的攻击。
“没、没!我是自己手滑,刀掉了!”那掉了刀的衙役赶紧咽了咽唾沫,想解释刚才自己并不是受到了攻击。
“杀了这些鞑子,大明万胜!”刘强却在此时高喊出声,带头冲锋,将手里的长刀抡圆了向朱祁镇砍去。
“护驾!”李贤跟商辂一起喊道。
朱祁镇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副指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好像是故意的?
嘭的一声,场中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刘强不着痕迹的将手里长刀从郭懋身前收回。
东城兵马司大门突然被打开,锦衣卫冲进门内,迅速将场内控制。
两位身穿飞鱼服,腰挂着绣春刀的锦衣卫统领,飞快挡在朱祁镇身前,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跪下齐声高喝:“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治罪!”
朱祁镇淡定的点了点头:“起来吧,将堂上众人扣住。”
说完去坐到指挥的位子上,冷看着那个已经被吓尿了的朱旦。
朱旦正瘫坐在地,身下一片屎溺之物,臭气熏的堂上众人眉头都是紧皱。
而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衙役,经过这个变化,迅速跪倒,跟门外的百姓一同跪倒,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面无表情说了句:“起来吧。”
李贤等人自然是回到朱祁镇身旁,而那些原东城兵马司的人却还是惶恐的跪在原地,尤其是刘强跟关玉两人,不停的磕头告罪。
门外的百姓见到皇帝,自然是看足了热闹,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
“皇上!请您为我们做主啊!”随着菊儿一句话,场外众百姓的喊冤声此起彼伏。
“皇上,我家的宅子被人占了!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皇上我们家的田被当官的占了!”
“皇上,我们村前年的赈灾粮被县长里正私吞了!”
……
看着门外嘈杂的百姓,朱祁镇张了张嘴,本想着让大家都进来说,可却被李贤拦住。
“皇上!偏听则不明,可令刑部来人,将百姓所说事情记下,让他们专人一一核实。
现在处理,万一其中有胆大欺君的人,会有损您的英明。”
朱祁镇这才按捺下去自己的想法,不过止住了要将朱旦带下去的锦衣卫,把菊儿请进了大堂。
然后又下了两个命令:
一、把刑部尚书金濂、都察院右都御史陈镒请来,带上自己的人;
二、让负责刑狱的锦衣卫同知曹敬,将门外百姓喊冤内容一一记录。并且把负责这附近的锦衣卫叫来,自己要问话。
安排后他静静坐在堂上,头顶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仿佛重新焕发出了光彩,令人不禁侧目。
今天我要亲自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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