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晁惊魂未定的回想后说:“大概也是在未时初,这几个人来到我店门口,嘴里骂骂咧咧的,还把我闺女吓哭了。
我与他们理论,结果他们不光骂我,还咒我女儿短命,我没忍住,就动手推了他们几下。
结果,几个人直接躺在我店里不起来,嘴里嚷嚷着打人了,然后这位大人就到了。”
“对了!那时候这几位公子刚从我家店里出来!”丁晁又补充道。
“哦?”
朱祁镇冲董太启点点头:“没错,我们午时后进的店,未时初走的。”
“怎么哪都有你!”关玉撇着嘴吐槽。
“哎呀,董太启,你问完了没?事情已经很清楚,店主也承认是他打了人,现在可以定罪了吧?”朱旦一脸不耐。
董太启郑重的说道:“朱大人,我已经问完了。”
“问完了是吧?来人,拉下去打……”朱旦又要用刑。
“且慢大人!”董太启又一次打断了朱旦。
“又怎么了?你不是问完了吗?你又想干嘛?”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
“大人,就是因为我问完了,才更要阻止大人用刑!”
“你这话是什么道理”
“因为这件事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局,我拦您,是不想让您背上污点!”董太启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朱旦一愣,一时间没转过来这个弯。
朱祁镇明白董太启的意思,就说:“董兄的意思是,我们未初走的,刘强是未初一刻到的,中间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而这几个人是午正末吃完饭,从长安右门大街,到演乐胡同买布,最起码也要用上一刻钟的时间。
就算中间没有任何停留,直奔丁家布店而去,那丁晁也只是刚跟他们见上面,怎么可能将他们打成这样?”
“这?”
朱旦的大脑袋转向师爷,问:“师爷你说呢?”
师爷摸着自己的八字小胡子,心里一阵暗骂:刘强跟你说什么我又没听见,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嘛?
只好含糊回答:“嗯,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朱大人,您千万不能被这个人蛊惑,他们来路不明,连金濂大人都没听说过,肯定有问题!”关玉适时的出言干扰。
朱祁镇呵呵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金濂?”
关玉不屑的说道:“你怎么可能认识金部堂。”
不管两人的嘴炮,朱旦终于又想起来刘强跟自己说的,关玉是金濂金大人的人。
这广德商号自然也是金大人的产业,而这个布庄是广德商号看上的地方,早些天确实是在喝的迷迷糊糊时答应了要帮忙。
再回想起前几天吃饭时,席间那位掌柜一直在说当朝大臣,话里话外都是说自己有背景。
而且确实有很多自己都不清楚的隐秘,都是那位关老爷告诉自己的,不禁又多信了一分。
忙瞪了一眼师爷,埋怨他差点坏了自己的仕途。看了一眼堂下众人,还真巧,今天都是都是跟关家有关系的,应该是故意安排的。
“啪!”惊堂木重重落下。
“来人,将这几个人全都拉下去各打三十大板!扰乱京师治安,不打不足以正纲纪!”朱旦脸上的肥肉都抖了抖。
“谁敢!”朱祁镇眼中寒芒迸射。
他万没想到,只是提一个名字就能让一个官员颠倒黑白,他们就没有起码的是非观念吗?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也开始起哄。
“嘿,真有意思啊!这是咋了?被人踩了尾巴了?”
“把门关上,谁再喧哗,以咆哮公堂论处。”朱旦对着门口的衙役,同样也是对门外的百姓们说道。
“嘎吱”声后,衙门大门紧闭,门外的动静传不进来,门内的故事也不为外人知。
“哼,你不是挺厉害的?还谁敢,朱大人的公堂,你算什么东西?”关玉冷冷笑道。
朱祁镇身体有些发抖,他看着那张“明镜高悬”匾,跟下面的人一对比,几个字是那样刺眼。
“给关公子拿张凳子,不能让受害人再受委屈了。”
朱旦眼皮也没抬继续说道:“这个说话这个,咆哮公堂,目无法纪,多打三十大板!”
朱祁镇没有兴趣再跟这种人争辩,正要动手的时候却被一人打断。
“且慢!”董太启又挺身而出,站在几人身前。
怒目而视的董太启质问:“朱大人!那八个人就算记错了时间,可是一个人是怎么把他们八个同时打翻在地,又能如此均匀打出这些淤血的?”
朱旦面色冷淡,连看都没看那几个混混,就说:“师爷记上,这布庄老板身怀武艺。
以一敌八将八人打倒后仍不作休,手段极其残忍。直至巡逻的东城兵马司副指挥到来,才阻止了其的进一步加害行为。”
“合理了吗?”朱旦眼一撇问董太启。
董太启震在原地,他的世界里此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
之前的人生只是平头老百姓的平淡生活,甚至因为自己有功名在身,还能享受读书人应有的特权,例如不用交税。
“朱大人!你!”
“董状师,此案本官已经宣判,若有异议自可去都察院,请吧!”
朱旦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刚才的呆傻气,目光冰冷的凝视董太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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