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们应该是好人吧。”
“我看这个夫人也不像是尖酸刻薄之人,那儿子更是带着一股风骨啊。”
这些声音,传到了范秋妻儿的耳中,虽然有些嘈杂,但至少还能听得见。
能得到百姓这般评价,知道他们可能是冤枉的,这也就足够了。
范秋的妻子,在这最关键的一刹那,闭上了眼睛。
范秋之子,也闭上了眼睛,心甘情愿等着受死。
很快,他们的头颅就将会被斩掉。
刑部官员坐在椅子上,望着两人,沉声道:“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
两人并没有作答。
刑部官员摆了摆手:“行刑!”
两个刽子手举起了大刀,烈日之下,大刀寒光闪闪,带着一丝丝杀气,透露出来。
他们会用最大的力气,砍掉犯人的头颅,若是一下没能砍掉,则需要两下。
当那两把大刀高高举起时,围观的百姓顿时惊呼起来,有胆小的已经不敢看了,将眼睛捂住,诚惶诚恐。
蹇义神色一沉:“杨大人,该你了。”
杨士奇正打算大喊一声,可就在此时,人群之外,突然传来阵阵大喊。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声音,从远方传来。
百姓们诧异之时,又转过身,朝着声音发源地的方向看去。
一辆马车,急促的从远处驶来。
车轮滚滚,显得又从又急。
那刽子手高高举起的大刀,也在此时停留了片刻。
他们,看向了不远处驶来的马车。
朱瞻基,杨士奇三人也都转身看了过去。
刑部官员诧异,站起身来,盯着那辆马车,静心等待。
若是大官阻拦,他也能及时停止,若是有人捣乱,他就得抓那马车里的人去刑部了。
马车急停。
很快,帘子被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穿儒袍的中年,那人气质清高,眼神中带着读书人的自傲。
同时,他看向了将脑袋贴在砧板上的一对母子,冷哼一声,大喊道:“我绝不相信范学士的妻儿会贪赃枉法,速速放人,我要进宫面圣!”
大喊声传来,四周百姓眼睛一亮,松了口气,认为那妻儿可能有救了。
一看来人,就气质非凡,定然身份也很不平凡。
刑部官员眼见对方中气十足,不由拱手询问道:“敢问您是……”
“山东郭庆!”他站在马车上,沉声道。
话音落下,四周哗然。
“原来他就是那位与余大学士配合,烧掉青州粮仓的山东大儒。”
“是他。”
“郭大儒,见过郭大儒。”
在百姓心中,郭庆是受到爱戴的。
他虽然没有功名,但是太子爷曾数次请他做官,他都不曾前来。
而且身为各地大儒,完全有进宫面圣的权利。
再加上他烧掉粮仓,朝廷也算欠了他一个巨大的人情。
郭庆冷哼一声:“放人!”
郭庆为何这般咄咄逼人?因为他看到了范学士的妻儿受到了侮辱,看到了刑部处事如此不公!
所以,他本能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十分不快。
“原来是郭大儒。”刑部官员连忙给对方行礼。
但仅凭一个郭大儒,似乎还不足以让他停止行刑,所以他硬着头皮道:“郭大儒,这是朝廷的规矩,犯人在没有洗清罪名前,怎能放人呢。”
郭庆面色一寒:“等我从宫里出来,你再斩不迟。”
刑部官员面露为难:“郭大儒,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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