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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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绝不可能
    第332章 绝不可能

    朱棣唏嘘短叹着。

    徐皇后却没有继续追问。

    不是她对外朝的完全没有兴致,而是她自觉地自己管好宫中的事即可。外头的事,自有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们去操心。

    只是这时天已微微亮了。

    朱棣打起精神:“朕今日要去栖霞,要见识见识,既是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对栖霞上下进行旌表,也是想亲眼去看看。”

    “张安世这个小子……”朱棣顿了顿,继续道:“这些时日,可都没有来觐见过,朕还听说他经常忙得家都没时间回去,可见为了操持这太平府,他是真的是尽心竭力的。”

    “哎,朕难,他也难啊!群狼环伺,虎视眈眈。可成大事者,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杨卿说起良家子,朕倒想见识一二九县良家子是什么模样的。”

    朱棣絮絮叨叨。

    这让徐皇后细看,朱棣确实老了,行动不似以往那般的便捷,眼角生了鱼纹,发梢处多了白丝。

    其实以往,他也是如此,只是今日的絮絮叨叨,却令徐皇后意识到,当初那个不可一世,意气风发,胸有千万兵的丈夫,确实随她一样,垂垂老矣了。

    朱棣没有发现徐皇后眼神里的深意,只命值夜的宦官进来,洗漱更衣。

    随即下旨百官至大明门。

    当然,这道旨意,又别出心裁,为了不惊扰百姓,一切从简,便衣即可。

    百官已得了消息,宫里的事,是藏不住的,所以当许多大臣来到大明门的时候。

    却有不少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杨荣和胡广。

    胡广的人缘,本是最好的,大家都觉得他谦虚待人,如沐春风。

    可今日,虽也有不少人与之行礼寒暄,只是……今儿却像是多了几分生疏。

    胡广再蠢,也能体察到这些,心头憋屈起来,于是他禁不住低声对杨荣抱怨:“杨公,吾身败名裂也。”

    杨荣微笑道:“浴火方能重生,不慕虚名而处实祸,此方为人杰也。

    胡广:“……”

    好吧,他总说不过杨荣这家伙。

    大明门开了,随即,众臣随朱棣行色匆匆而去。

    大量的大汉将军,以及抽调来的东厂番子,锦衣卫校尉,个个便装,潜藏各处,或有緹骑便衣开道,又有一队禁卫,奉旨以校阅名义,浩浩荡荡地抄另一条路,直奔栖霞。

    朱棣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在他看来,排兵布阵的至高境界,并非是列队冲杀,而是发动奔袭。

    只是奔袭,对于组织力的考验极大,排兵布阵时,统帅盯着诸将,诸将盯着千户、百户,千户、百户监视士卒,谁有异动,亦或者谁停滞不前,可以立即发落。

    可历来奔袭却需百战精兵,这是因为奔袭为了讲求突然性,即便不是在夜间行动,也是一路疾行。

    如此一来,用将盯兵的办法,就没办法使用了,这要求最底层的士卒,都能主动性。

    在无人盯梢的情况之下,还能不折不扣地完成命令,身后没有眼睛,依旧可以做到令行禁止,这才是真正的精兵。

    东厂的番子少,可锦衣卫散出去,潜伏各处,井然有序,朱棣这一支人马所过之处,他们都做好了周密地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这一点,令骑马而行的朱棣大为感慨。

    于是对随后的亦失哈道:“当初纪纲在的时候,奉朕的旨意,建了这锦衣卫,号称亲军,非同凡响,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倒是朕见这些緹骑和校尉,却个个不凡,教人刮目先看。

    亦失哈也由衷地道:“这是官校学堂的功劳,东厂那边,也从官校学堂里挑选了不少的番子,招募来了,即可用。”

    朱棣颔首:“张安世那边,知会了没有?”

    “已经知会了。不过……”

    这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亦失哈才又道:“不过他本是在操办一场盛会呢。谁料陛下要去,因此……不得不……”

    朱棣道:“他忙他的,朕又不是孩子,还需他来摆布吗?叫个人,快马去传朕的口谕,太平府平日是什么样子,今儿还是什么样子。手头的事,谁也不可耽搁,朕此番……只是踏青闲游。那家伙若是敢耽搁了他手头的大事,跑来接驾,朕先骂他。”

    亦失哈笑了笑,便连忙吩咐一快马去传讯。接着又回来道:“陛下,已经叫人去了。”

    这时,朱棣倒是带着几分好奇道:“你方才说他在操办盛会,他在鼓捣什么盛会?”

    亦失哈懊恼地道:“好像……是什么诗词大会,奴婢对这个不甚懂。”

    “莫说你不懂,朕也不懂。”朱棣挑了挑眉道:“这张安世,什么时候又和读书人厮混一起了?这不是……才刚刚………和人反目吗?怎么,这个小子还以为,弄一个诗会,人家就会念他的好?”

    “这……”亦失哈道:“奴婢……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想来……也是威国公他心善……”

    “这是糊涂。”朱棣不禁大发牢骚:“他还太年轻,没有真正去过战场锤炼过,更不知这世上有一种恩怨,是无法化解的,他张安世都刨了人家的祖坟了,还指着能重修旧好?”

    说着,他叹了口气:“哎……这一点,他就不如姚师傅。姚师傅行事就很老辣,谋定后动,可一旦动手,就绝不指望能够和解,务求做到除恶务尽,必斩尽杀绝,绝不留下任何的后患。”

    朱棣说着,突然提及到了姚广孝,骤然之间,心情都不免低落起来。

    毕竟多年来,姚广孝都一直陪着他,突然说没就没了,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还没接受过来。

    亦失哈似乎也感受到了朱棣的心思,于是便忙故意岔开话题道:“是啊,威国公没见过战场,若是什么时候陛下亲征,将威国公也带上,好让威国公也感受一下,这心性也就能磨砺出来了。”

    朱棣只嗯了一声,眼睛落向别处,脸微微扬起,抬头看天色的模样。

    此刻,清晨的曙光如金辉一般的洒落,天空骤然发白,那一道金芒,落入朱棣湿润的眼里,骤然间,这曾总是杀气腾腾的眼眸深处,涌出无数的哀思。

    亦失哈默然。

    …………

    张太公兴冲冲地来到了栖霞。

    他上一次来栖霞,还是一年多前,那时候觉得还算热闹。

    可今日却发现,暂别一年,这里又变了一番模样。

    林立的码头,一处处的栈桥自江面伸出,数不清的客船和货船,那码头处,又是一座座的货栈。

    更远处,是熙熙攘攘的市集,市集已是从前的简陋,这原本的不毛之地,如今……竟当真成了一处府城,一座没有城墙边界的城邑。

    不,这比寻常的府城,要热闹得多,人声鼎沸。更远处,若是自此遥望,便可见远处,是恢弘的图书馆,是一座座巨大的建筑,还有许多的建筑,施工的支架尚未拆除。

    从陆路和水路抵达此地的人流,川流不息,犹如无数的溪水,奔入汪洋一般。

    码头上,是各色的口音在吆喝,大家都竭力地说着官话,可这官话,却难免带着几分家乡口音,因而……细细去听,竟觉滑稽。

    数不清的马车,驮载着货物,宽敞的街道,朝着四面八方延伸。

    每隔一些时候,竟有报时的钟声,那钟声悠扬,却可从敲击的频率来判断时辰。

    人们或奔集市,或往学堂和图书馆,或至工坊。

    李秀才因为经常来,因而先接引张太公下船,而后雇了一辆车轿。

    张太公怫然不悦之色,他不喜欢这样的喧闹,于是他扶了扶自己的纶巾,带着骄傲的神色。

    只可惜……在这里,没有人因为这个纶巾儒衫且明显有功名的老读书人多停留片刻,人们行色匆匆,哪怕眼神,都不曾有过停留。

    这在其他地方是不可想象的,张太公觉得自己最骄傲的东西,好像被人践踏了。

    ”世风如此,真令人忧心。”张太公带着几分愤慨道。

    “眼不见为净吧。”李秀才看出了张太公的心思,这种感受,他也有,只是有的人……无法接受,有的人慢慢习惯了,也就慢慢泰然处之了。

    “此地有伤风化啊。”张太公指摘着,想举几个例子来骂几句。

    却发现这里除了行人如织,人们行色匆匆,且没人高看他之外,好像也指摘不出什么来。

    主要还是一时情急,看来得回头慢慢地想一想。

    “太公,时候尚早,要不要去瞧一瞧……粮价……”

    “罢了。”张太公收起那令他不悦的心思,便又气定神闲起来,道:“今日乃诗词盛会,何需拿那些东西来搅了清净呢?”

    李秀才讪讪一笑,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世俗了,当下便道:“也好,昨日跌了一些,今日必定回涨,看不看都一样,再者说了,只怕宫中的利好也要出了,现在各府都减产,这太平府若是再减产,这价钱……”

    张太公带着几分不耐烦道:“好啦,不议这些,这毕竟是外物。”

    当下,二人启程至会场。

    这会场的规模很大,如今有许多的彩旗,倒是颇显新鲜。

    再者,此处临江,至这里可以眺望长江的美景,这样的楼宇,似乎是花了大价钱修建的。比之黄鹤楼、滕王阁、岳阳楼更显恢弘。

    主要是占地更大,高二十丈,有七层,采用的乃是滕王阁的样式,也是主阁也是采用“明三暗七”格式,且又设回廊,在不同楼层,可眺望远处江景。

    此楼之下,铺设地砖,占地更大,就像……一个广场。

    最奇异的是,这个广场,竟是不禁绝外人出入,于是乎……竟有不少人清闲之余,来此闲游。

    于是当张太公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这广场上,已不下千人。

    今日来的读书人尤其的多,也有一些今日不必上工的好事者,也没别的,就是来凑趣。

    “此阁叫什么?”

    “叫群儒阁。”李秀才道。

    张太公来了几分精神,道:“不曾想,此等污浊之地,竟还有这样雅致的所在,群儒阁……却不知此楼的主人,又是何人,这必是一位身居高位的高士吧。”

    李秀才显得尴尬,老半天没吭声。

    张太公看他这反应,便问:“你为何支吾不言?”

    “咳咳……太公……此楼,是威国公的产业,这是为了纪念……京城六儒而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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