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上廉范是一个孝父尊师、不媚龙颜、退敌千里、造福万民,被百姓认可的太守,为人行侠仗义,知恩必报,在史册上留名,岂能是碌碌无为之辈。
只可惜后来因为与窦宪走的太近,受到牵连,被罢官回家之后,郁郁致死。
这样能为民谋利的人,萧尘自然敬仰,萧尘当然不能当着窦宪的面劝廉范疏远窦宪,所以只能旁敲侧击的说道:“廉大人行侠仗义,不畏强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好事,但以后也会坏在这事上。”
“哦,萧公子此话怎么说?”廉范此时看萧尘的眼神都变了,没了刚才的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震惊。
要知道萧尘远在右扶风,一介平头百姓,居然知道他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因为上半年他大破匈奴之后,不久前才刚刚被调任武威郡当太守,而半年前这位萧尘应该还在平陵县官寺地牢里,没想到他对自己的事了解的这么清除。
“哎……慢着!如果没算错的话,取得云中大捷的时候,你已经在地牢里,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廉范本来准备洗耳恭听,突然想到什么,阻止萧尘张嘴,颇为惊讶的看着他,然后扭头盯向窦宪,狐疑的的看着窦宪。
“太守大人看我做甚,喊他来的人可是你的人,我这几日一直在你身边,所以我也很诧异他怎么知道的?”窦宪一摊手,表示很无辜。
“嘶……”萧尘心中暗道大意了,心道又得费一凡口舌解释了,不禁悔恨不已,赶紧支开话题,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咳咳咳……刚我说道太守大人会因为侠义二字受累,那是因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水便是……”
说罢萧尘噤声,用手指着屋顶。
“天子?”廉范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嗯,对于臣子来说,这天子便是水,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没有中间选项,臣子替君王守天下,那是臣子本分,臣子的本分还有一条,那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臣子与其他臣子保持足够的距离,免得让君王感到不安……”
“所以太守大人若上能让君王舒心,下能让百姓安心,太守大人将来必然能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有些人逐利,有些人为名,比如廉范出生门阀世家,自然不缺财,所以他谋官名重于利,否则他不会散尽积攒的田地和财物。
果然萧尘话音刚落,廉范眸子一亮,对萧尘拱拱手,“哈哈……这不正是我现在做的么,青史留名不敢想,不敢想,哈哈……青史留名也不错。”
萧尘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窦宪,觉得自己说的太露骨了,于是赶紧闭口不谈,再说下去以窦宪的聪慧应该清楚萧尘话里有话了。
还好此时的窦宪只是一介草民,萧尘只是让廉范与臣子之间保持距离,这窦宪一时半会还想不到萧尘所指之人是他。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不是荀子说的么,他的意思可不是君王是水。”窦宪睁眼说道。
“对于君王来说,那百姓自然是水,君王是船,但是对于臣子来说,九五至尊何尝不能让臣子如舟一般,载负皆由君王决定?”萧尘思索一番解释道:“立场不同,观点不同,得辩证的看。”
“辩证的看?有意思……”窦宪微微眯眼,又打量了萧尘一遍,这哪像个十六岁的愣头青,他越看越喜欢。
“哈哈,这都萧公子果然有意思。”廉范颔首微笑,想到自己可能会流芳百世,越想越开心,此时哪还会看萧尘不顺眼,“快坐下,吃饭,吃饭……”
“那你给你自己再算一卦,你那个轰天雷给你会带来什么?”窦宪突然画风一转,饶有兴趣的看着萧尘。
“算命这事一年不过三,否则折寿……那让我猜猜。”萧尘怕窦宪让他再给其他人算命,赶紧说道。
“怕是没了下文?”萧尘试探的问道,因为如果真的朝廷有诏令召他回去,怕来接他的不止是一个人两匹马,也不会是太守府的人,而是朝廷的人带着诏书来。
萧尘觉得轰天雷的事可能被当今太尉赵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了音讯,毕竟自己杀了人家的小儿子,当时为了急着救人,处理尸体也很匆忙,难免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所以萧尘有些心虚的看向了窦宪,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但是萧尘很快失望了,他从窦宪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的信息,萧尘心底不得不对窦宪这个年仅二十二岁的青年另眼相看,难怪窦家会再次崛起,这个窦宪真的深不可测。
这条大腿暂时可以抱一抱?
萧尘沉默了,表情有些僵硬。
“哈哈……萧公子不亏是萧相国之后,你看吧!”窦宪突然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甩给萧尘。
锦囊表面写着“宪公子亲启”,里面似乎是一份折叠的绸缎。
“这是不久前我从京师得到的消息,关于你的,你看看!”窦宪轻描淡写的说道。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