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
悬崖下为首的大汉率先将自己的那杆长槊立在眼前,其他人也立刻抽出佩刀或拉弓搭箭,整个方阵无言,肃穆。
那种沉默寂静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是黑暗中的一堵更加黑暗而且没有边界的墙,就往那儿一立,给人感觉墙要扑面而来,压迫着一切在这堵墙正面的东西。
那些西凉虎骑的眼神中的杀意毫不隐藏,他们甚至不用说话,就那眼神告诉接近他们的人说,我要杀你!
他们每二十个人一排,总共四排,前两排横刀,后两排持弓,刀就扎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地上,随时可以拔刀杀人。
四排西凉虎骑的最前面站着的九尺大汉,双手背在后面,站的笔直,腰悬一壶羽箭和一把佩刀,另一侧悬着一张装在套子里的硬弓,他面前的地上插着一杆长槊,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他就是建迷山寨中的二当家英鹫!
背对着西凉虎骑的时候,英鹫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滇独带走的那二十人再也回不来了。
也许这场屠杀会冲淡一些那惨绝人寰的场面带来的冲击,之后就可以告诉他们出了点状况,英鹫思考着说出真相的最佳时机。
西凉虎骑就在那里列阵,风萧萧,杀意波动,军刀在火把的照射下,露出寒光,所有人的眸子里闪烁的是一种最原始的兽性。
在他们眼里没有血流成河的悲剧,只有尸横遍野带来的兴奋。
他们是饿了五年的猛虎,此时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让与他们对视的人不寒而栗。
可惜他们头顶上的是萧尘,拥有跨越千年的大杀器的萧尘。
所以在萧尘眼里那些杀气就是笑话,这就是自信!
萧尘将旁边的炸药包往整齐摆了摆,然后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扭头对冯保和蔺彤示范了一下动作,同时一字一顿的说道:“塞耳张嘴,一会儿不许探头,好奇会害死猫!”
而冯保此时蹙着眉头,因为他感受到了崖底的杀意,他甚至觉得这近六百人的俘虏就算有刀在手,也很难冲破这个只有八十人防守的峡谷。
但是他更能感受到萧尘身上的杀气,那股杀气居然盖过了谷底的杀意。
……
……
萧尘已经能看的拐角处火把照射下拉长的影子了,走在前面的俘虏还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俘虏们五人一排,前后间隔差不多两步,走在最前面的是五个人是放下武器的官兵,他们看到了前面横列开的西凉虎骑,当然也感受到了那能杀人的眼神,俘虏们不敢与之对视,有的低头,有的望天,纷纷回避。
没人注意到地上的两个火把,更没人在意那两把火会连成一条线。
尽管五丈之外的西凉虎骑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而且他们没有让开路的意思。
最前面的俘虏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后面的人不明前面的情况,还在往前走,走在最前面五个俘虏相视一眼,硬着头皮往前走去,他们还盘算着是从列阵的人缝处穿过,还是在距离那个九尺大汉跟前站住。
英鹫就那么阴郁的看着俘虏队伍,想到这里即将伏尸百米,血染大地,似乎让他的心情好了些,他的嘴角一扬。
但还是不说话。
最前的五个人小声商量了一下,他们决定在接近那队列一丈的时候,眼前这些不怀好意的悍卒没有让开的意思的话,他们就止步不前。
而然他们没人注意到距离他们一丈的左右各有一个火把插在地上,火把连成一条线,他们刚刚一只脚踏过那条线。
“过线者,死!”
突然传来一声爆喝,那个矗立在最前面的九尺大汉突然如闪电一般暴起,动作很快,尽管他与俘虏相距三丈的距离,但是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那一只脚过线的五个囚犯就看到了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他们的喉咙一闪而过。
由于速度太快,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也没感觉到疼痛,就无法呼吸了,嗓子眼一股血腥往上泛,很快他们就是去了意识,软软的栽倒在地。
倒地前他们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名九尺大汉还停在原地,长槊也插在原地,不同的是,槊尖处多了一道血迹。
他们到死也没看到那道线在哪里,有人明白了,他们第一排的人就是线。
英鹫一直主张将俘虏全部斩尽杀绝,但是号吾却一再要求给这些俘虏一次机会,就一次。
他们原计划是到达指定地点后,让俘虏就地坐下,然后只问一遍愿意降他们的人站起来,只要稍显犹豫的人也不会要。
这还没完,同时还会让那些投降的人必须杀一个同伙纳投名状,让他们先自己乱起来。
英鹫却不愿多此一举,所以他一点也不介意先杀一波。
萧尘压根就没料到那个为首的大汉会突然出手,他本来想着再等俘虏往前走一丈就扔轰天雷。
此时羌人已先动手,所以萧尘来不及思考,就点了一个炸药包就朝第一排和那名为首大汉的中间丢下去,毕竟那些俘虏距离为首的那个大汉还要大约五丈的距离,十几米距离,还算安全。
萧尘探头扔下去轰天雷之后,立马缩回脑袋,还顺手将好奇的冯保拉回来。
片刻之后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浓烟升起,整个大地都震颤起来,躲在远处的蔺彤捂着耳朵蜷缩成一团。
萧尘又悄悄探头出去,正好看见那名为首的大汉手持长槊,抬头冷冷的看着悬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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