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女校当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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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给我一个不喜欢你的理由(上)(2/2)

    叶月礼弥摇了摇头。

    “……”

    “……”

    “那个。”

    安静过后突兀地抬起头看向他,开口了。

    “嗯,怎么了?”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请说吧。”平川哲文注视着显得有些犹豫的少女。

    她还是犹豫了一阵,之后,下定决心了。

    “可不可以让我的母亲……忘掉这件事。”

    “……”

    “……”

    “忘掉这件事?”平川哲文确认。

    “……可以吗?”

    “你确定吗?”

    “嗯。”叶月礼弥点头了。

    “……”

    平川哲文或许能够猜到一些叶月礼弥的想法。

    那……要这样做吗?

    平川哲文看了看叶月礼弥又看了看病房。

    “好。”他答应了。

    ……

    让叶月母亲忘记这件事情并不困难……其实准确的说法是忽略掉这份记忆,不会再想起。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并不违背他的准则……或许这已经是维系这个家庭的唯一办法了。

    走进病房没有多久,平川哲文就走出来了。

    “好了。”他对叶月礼弥说。

    “……嗯。”低垂着脸看不清神情的叶月礼弥轻轻应了一声,便没了别的反应了。

    直到又过了很久。

    “谢谢。”

    “没什么。”

    “等等……可以陪陪我吗?”

    “嗯,当然可以。”

    ……

    离开了病房之后,平川哲文陪着叶月礼弥去找医生了解进一步的情况。

    也由此,得知了唯一一个能够让人精神一振的消息:

    根据医生的说法,此前因为治疗费用的原因,叶月父亲所采用的,始终是保守治疗,就连药物都是尽可能采用着较为低端的药物以尽可能延长他的生命。

    不过现在,因为平川哲文的到来,事情有了改变了。

    如果有充足的治疗费用,那么叶月父亲将会有治愈的可能。

    “如果有充足的治疗费用”的潜意思是:

    昨天平川哲文垫付的医疗费还是不够。

    在从医生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刻,平川哲文的的确确对一句话有了非常深刻的认知:

    “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这句话当然极端,但不可不承认,至少对于叶月来说,这句话再正确不过。如果有足够的钱,他们家绝对不会到今天的境地。

    ……

    一切结束之后,平川哲文和叶月礼弥走出医院了。

    两人一同到达了宇治川,这个他们相当熟悉的地方。

    叶月礼弥想散散心,平川哲文陪着她,就像当初的时候这名少女陪在他身边一样。

    不过当时是夏季,现在都是十二月冬季了,时间真快。

    这样的感慨中,两人的脚步沿着宇治川不断前行着,而随后打破了和谐的脚步声的,是叶月礼弥。

    “平川。”身边的少女讲话了。

    “嗯,我在。”平川哲文的目光从依旧平缓流动着的宇治川上挪回来,“怎么了?”

    “你知道……”平缓静谧的流水声中,叶月礼弥的声音很轻,“我为什么想要让母亲忘记这件事情吗?”

    “应该……能够猜到一点。”

    “能猜到吗?”

    “嗯。”

    “……”

    “……”

    这个世界上大致有两种人。

    一种人,如果做出了什么行为伤害了其他人,那么在愧疚中,为了弥补错误,他们会不断做出努力,去接近对方,去修复关系。

    而另一种人则不同,当他们做出了愧对其他人的事情的时候,在愧疚的情绪之中,他们的选择是……逃避。

    为了安抚自己的内心而逃避,只要看不见错误了,那就没有错误。

    甚至极端一点的,会进一步伤害对方以证明自己先前的行为没有错。

    平川哲文其实不知道叶月母亲是哪种人……不过,根据性格,幼稚的人更有可能会选择第二个做法。

    叶月礼弥接下来的发言证实了他的猜测。

    “只要母亲还记得,那么这件事情,就再也不可能结束了。”

    “嗯。”平川哲文应道。

    ——遗忘是新生的开始。

    他忽然回忆起了这句话。

    所以,叶月礼弥终究还是不能割舍这份关系……但是事实上谁能轻易割舍?

    那个在她父亲的生病前,稍显任性、孩子气、陪伴着她、也会说她“吹得天下第一好”的母亲……终究是存在过。

    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那你呢?”平川哲文问。

    “我?”

    “嗯。”

    “我会记得。”

    “……”

    记得这种悲哀的记忆不是什么好事。

    伤痕终究是不能完全愈合,已有的事情抹除不了,于是叶月礼弥决定她自己背负。

    “好啦,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

    持续安静了好一阵子之后,叶月礼弥忽然抬起脸来,回望着他的视线,嘴角出现了些许笑意。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反正……”

    “我要大学了……不是吗?”

    “……嗯。”面对通红着眼睛,却带着笑意的少女,平川哲文只能点头。

    叶月礼弥的语气进一步变得很是轻松起来。

    “之后怎么都好啦,反正大学之后应该就很少回家了。”

    “而且,父亲还需要母亲。”

    “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呢……”

    “等到父亲痊愈后,就算我不在家里了,他们两人也能过得很好吧?”

    “所以啊,只要我记得就好……母亲就不用记得了。”

    “如果她记得这件事情的话,以后面对父亲的时候,可能还是会有愧疚的吧?”

    “而且万一还让父亲知道了这件事……”

    “那样子,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有裂缝了。”

    “我才不要当这个罪人呢。”

    “对吧?”

    “……”

    “和你讲话呢,怎么不回我?”

    “……”

    平川哲文停下了脚步,无言地盯着叶月礼弥。

    “怎么?一直盯着我,不会要趁机对我做点什么事情吧?”

    “……”

    在少女带着笑意的询问中,平川哲文伸出了手,轻轻拭去了这名少女溢出的、顺着脸颊淌下的泪水。

    “喂——未经允许,对一名女高中生动手动脚可不行呢。”

    叶月礼弥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小心我报警抓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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