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镇国侯府无疑。
只是门上匾额,却又实实在在写着‘大秦学馆’四个秦篆,看字迹似乎也是嬴政亲题。
李斯快步而回,向嬴政问道:“皇帝何时设立的大秦学馆?怎会占用镇国候之府邸?”
“……”嬴政比他还懵逼,根本不记得这回事。
秦墨无奈,只得主动开口道:“皇帝难道忘了,前些日子,臣曾上书设立学馆,为帝国培育人才,皇帝批准了,还亲题大秦学馆四字,附在书简里。”
嬴政眨了眨丹凤眼,隐约……似乎……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儿。
“朕尚未从国库拨出钱粮,卿何以培育这上万学子?”
秦墨如实回答道:“六国才灭,臣深知国库空虚,便将府邸改成学馆,又把自己的食邑岁禄先垫上,聘请了大量夫子,倒也勉强够用。”
嬴政追问道:“卿请了多少位夫子?”
“每五十学子一位夫子。”
“嘶……”
秦墨说的简单,嬴政却听得直咧嘴。
自有仓颉造字以来,在这华夏大地上,每个识字之人,都是宝贝疙瘩,上可辅君下可牧民。
秦墨的食邑岁禄固然丰厚,可如果给上万学子聘用夫子,多半也是捉襟见肘。
“卿将府邸改成学馆,自己住在何处?”
“自是有住处的。”
“何处?”
“……”
少倾,众人来到镇国侯府旁的一座茅屋小院。
柴门旁栓着条黄犬,院内还开辟有菜田,倒也清静雅致。
当然,说是寒酸也行。
因为众人进来之后才发现,人一多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简直逼仄的喘不过气!
嬴政嘴角抽搐,李斯目瞪口呆,群臣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尼玛就是大秦彻侯的住所?
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咸阳城里的小康之家,住的都比这宽敞!
嬴政冷冷看了李斯一眼,让李斯噤若寒蝉,而后撂下一声冷哼,迈步走进茅舍查看。
而这一看,顿时又是头皮发麻!
他早年在赵国为质子,自认也吃过些苦,可眼前茅舍之简陋,却突破了他对贫寒的认知。
正门堂屋内,仅有一案一席,其上堆满简牍。
左耳房卧室,仅有一榻一柜,旁置斑驳战甲。
右耳房厨灶,仅有一锅一碗,尚有残羹未食。
除此,再无他物!
嬴政心性冷毅,屠城灭国不皱眉头,但此时,却看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伸手端起粗陶大碗,快步出了茅舍,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秦墨。
“爱卿贵为彻侯之尊,当享五鼎食……朕赐下的鼎器何在?”
秦墨犹豫了下,说道:“鼎器实在笨重,不如陶碗端着舒服,卖与武成候了。”
这理由太过强大,文武群臣尽皆默然。
只是一个个的面皮,宛若得了颜面神经失调,疯狂抽搐抖动。
吾辈求之不得的尊荣,你特么居然嫌弃用着笨重?
嬴政呆滞半晌,最后指着陶碗里的剩米饭,问道:“爱卿……当真只吃这个?”
秦墨认真解释道:“对,此乃臣昨日特意留下的隔夜饭,辅以特殊烹调方法,食用更加美味。”
“皇帝若不嫌弃,臣这便烹制了,请皇帝品尝。”
“诸位同僚也可尝一尝!”
说着,秦墨就要去接嬴政手中的陶碗。
但这时候,嬴政却是突然面目狰狞,猛的将陶碗摔在地上。
嘭——
咔嚓——
陶碗碎裂,剩米饭撒了满地。
秦墨看的一咧嘴:“额滴蛋炒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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