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是书院的少年英才,临近府试,该跟你们说的话,书院的先生们应该都跟你们说了,现在在这里,老夫只跟你们说一句。”
陆夫子缓缓说道:“诸位都还年轻,科考中与不中,都是人生经历,但是如果有人想要走捷径,想要在科场作弊,到时候坏了书院的百年清誉…”
陆老头压低了声音,冷声道:“到时候,即便国法饶了你们,府尊饶了你们,陆某人也绝不饶你们!”
上一次县试的时候,陆安世并没有来训话。
很显然,经过上一次严明礼的事情之后,这位院长大人被气的不轻,以至于在学子出发前,都要亲自过来叮嘱了。
十七个考生当中,除了沈毅之外,其他十六个人都不清楚严明礼的事情,这会儿都有点茫然,不过陆夫子在这里,他们还是乖乖的对院长拱手行礼。
“谨遵山长训示。”
陆夫子点了点头,沉声道:“好了,去罢。”
十七个学生连带着四个学院的先生,一起上了五辆马车,然后浩浩荡荡的朝着江都城奔去。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沈毅就要从容很多了,跟着一众师兄们一起,来到了府衙的考棚门口,唱保搜身之后,便领到了自己的空白试卷以及考号。
这一次的考号,是黄字十一号。
按着考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之后,沈毅放好考篮,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开始睡觉。
倒不是他漫不经心,实在是早上起的太早,这会儿有些困乏,而且府试发题估计还要半个时辰左右,趁着这个空档,能睡一会是一会。
太阳照进考棚之后,府衙的差人才开始一个考棚一个考棚分发考题。
试题发下来的时候,沈毅已经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
府试与县试不同的地方是,县试一般四场或者五场,而府试只有三场,分别考帖经,杂文以及策论。
也就是考记诵,辞章以及政见时务。
第一天都是帖经,从四书五经或者其他圣贤书中摘录段落,交由考生填空,然后完整抄录在试卷上,不能错字,不能犯忌讳。
沈毅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因此第一天帖经只要认真一些,一般都没有什么问题。
拿到了试卷之后,简单看了一眼,确定自己都会之后,就把试题收拾好,放在了一边,继续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整整一天的考试时间,并不急着答题,养足精神才是最要紧的。
当沈某人正在江都考棚认认真真考童生试的时候,大陈礼部侍郎裴元裴侍郎,正在建康东城门门口,耐心等待。
裴侍郎从清晨一直等到了接近正午,终于一个车队,缓缓来到了东城门门口。
车队的一辆马车上高高竖旗,写着一个大大的“齐”字。
是北齐的使团。
裴侍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松了口气。
他带着礼部官员上前,对着拱手,朗声道:“可是北齐来使?”
齐人车队里,一个文官模样的中年人,瞥了裴侍郎一眼,然后微微昂头,并没有下车与裴侍郎说话。
“进城。”
齐人马车不停,径直进了建康城。
等了半天的裴侍郎气个半死,看着齐人使团的背影,狠狠咬牙,然后恶狠狠的小声骂了一句。
“果真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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