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张的这次从河东道拉来的书,就是再多,也多不过你们。”
陈然肃然看着六名豪商,沉声道:“优势在我,怕什么?他大老远跑过来,肯定是要赚钱的,那书的价格,就低不到哪里去。”
“咱们出的价格,比他低一些往外卖,他带来的书,就一样也卖不出去了!”
“陈兄所言极是。”
为首豪商颔首道:“我们现在去做,你要跟着我们一块去么?”
陈然冷笑道:“那是当然,还有什么事,比看姓张的笑话更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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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搭把手,把那边地上的书,摞起来放在桌上,长孙尚书,你也别闲着啊,手脚底下的那一摞书,得放在最上面。”
陇县集市上,张顿一边整理着案牍上的书籍,一边对着杜淹、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目光幽幽看着他脚底下放着的一个木箱。
那个木箱有地面到成年人膝盖那么高。
里面装着的,正是张顿所写的书。
长孙无忌很想将它打开,然后看看张顿究竟写的是什么。
但是,他不给机会!
正当长孙无忌思索着,怎么从木箱中偷拿出一本书时,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了几道朝着这边走来的身影,登时皱起了眉头,开口道:“杜公,张少尹,来人了。”
杜淹抬头望去,眉头也皱了起来。
向这边走过来的人,都穿着锦罗绸缎制成的长衫。
为首的,是个圆脸的商贾。
走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他们认识。
正是陈然!
陈然见他们望过来,脚步更快了几分,脸上带着浓厚笑容,冲着张顿三人拱了拱手,道:“三位钦差,没想到我们竟会在这又见面。”
张顿面带微笑道:“陈老,大老远的,跑来陇县做什么?”
陈然笑道:“老夫来找几位至交叙叙旧。”
说着,他摊开手掌,对着身边的六名商贾道:“这些都是当地的豪商。”
“见过三位钦差。”
六名陇县豪商纷纷拱手道。
张顿微微颔首,然后看向了他们身后。
在六人身后,还有十几辆牛车。
其中一辆牛车上,摆放着一张张案牍。
为首豪商问道:“张少尹,我们把东西放在这,不会碍着你们的事吧?”
张顿反问道:“如果我说会,你们会收手吗?”
为首豪商皮笑肉不笑道:“那可不行啊,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就是为了这件事。”
说完,他挥了挥手掌。
架着牛车的十几个仆从,纷纷从牛车上往下卸着案牍。
距离张顿他们一米的空地上,将案牍全部摆放整齐。
长孙无忌眯着眼眸,问道:“陈老,他们这是干什么?”
陈然笑着指了指张顿等人面前的案牍,问道:“敢问长孙尚书,你们这是干什么?”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道:“卖书。”
陈然轻笑了一声,“那真是太巧了,他们也是过来卖书。”
杜淹啧声道:“你们是当地的豪商,这样不嫌掉价?”
为首豪商笑呵呵道:“三位可是钦差,不也是在这卖书吗?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做,会有损你们的身份?”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河东道的灾民好过一些,我们丢了脸又算什么?”
装的倒是挺像!陈然暗中嗤笑。
为首豪商语气淡淡道:“我们几家最近可都要揭不开锅了,为了生计,也不在乎脸面了。”
杜淹声音都冷了几分,道:“这话你们说的就违心,若是老夫没猜错,陇县内你们的商铺应该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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