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
齐云成和少马爷表演着。
可郭得刚和于迁却在侧幕看出问题来了,也没办法的事情,少马爷气场太足了,哪怕量活也不是他这个年轻人能比的。
导致齐云成根本发挥不了平时的劲头。
很正常,他一个孩子二十多岁,能压过少马爷,那才是不可能的。
但是孩子的经验很足,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让他旁边即便是少马爷,话语口、尺寸、抑扬顿挫也没有乱掉。
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局。
同时不止他们两个人看着。
王惠、侯镇、高风、谢京以及一帮德芸弟子都在这望着。
少马爷和齐云成的活,他们怎么可能安心待在后台。
“不知道后面的功夫能不能来啊。”于迁下意识说一声,因为后面是有身段的,虽然不多,但也要本身有底子才能好。
郭得刚摇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了,反正他什么都有在学,但是戏曲方面的形体,半截练习,肯定没有打小练的好。”
“戏曲看中童子功嘛!”
他们闲言碎语了几句。
此刻马智明应对孩子的话回道:“我这岁数还弃文习武去?”
齐云成摆摆手一副不怎么客气的样子,“您相声上面的业务已经很厉害了,所以先搁一搁,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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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槽您知道吗?”
“知道啊。”
“诶,打头学起另拜个老师。”
听见孩子的话,马智明望着下面观众感叹,“好嘛,我都快七十的人了,我再另外拜个老师,我拜谁去?”
少马爷一说。
齐云成站在旁边有点渐入佳境的感觉,脸上露出一种观众看不懂的笑容,“该着,咱俩的缘分,也是您的造化,行了,我收了您了!”
哈哈哈!
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
只要上了台,哪怕是老祖也能开开玩笑,同时也正因为少马爷辈分太大,当孩子的一说收他为徒。
观众才不少的笑声。
而马智明立刻惊讶一声,“你收了?”
“对,收了收了。”
“你收我?”
齐云成见老祖这样,反而劝起来,“这不用紧张啊,用不着。再说我收您也要不了太多的钱,该要多少要多少。”
“好嘛!还要不了多少钱,你不要钱我也不能拜你为师啊。”
“怎么呢?”
“我们这行业有规矩,平白无故另拜师那不允许。”
齐云成高兴了,有点激动的口吻,“嘿,没想到啊!”
“怎么了?”
“您很讲信义。”
“那是。”
“好好好,冲你这么一说我也破破例。”
“破例怎么样?”
齐云成注视着少马爷,右手往下一点指,“我收您为义子怎么样??”
哈哈哈哈!
吁~~
瞬间整个北展剧场快笑疯了,止不住的动静。
同时直播上,评论一片一片地炸出。
“我的妈啊!太喜欢齐云成了,上了舞台老祖的辈分都不管了是吗?笑死我了,还义子,辈分丢了多少。”
“这的确是真正的勇士。”
“反正在作死这方面,他从来没有怕过。”
“换一个思维想想,少马爷他都想收义子,郭老师这得是重孙了吗?”
“好家伙,你这饶得够远的。”
……
观众在乐,马智明很替孩子高兴,这话语口,说的恰到好处,要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他脸上得表演出震惊之色,“孩子,你可能今天热湖涂了,待会儿吃药去。
其余的先不说,论年龄你才多大啊。”
齐云成不在乎的模样,“您愚昧了。我有造诣啊,有功夫啊。而您在这方面不行,可差得远。”
“你什么造诣?”
“不是,您不认识我?”
“不认识。”
“我一说,您就服了,我就是个练家子。”
“练家子?”
“诶。”齐云成一边答应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和胸口,“练武之人……”
说出东西。
两个人彻底进入了整个相声的正轨。
其实大保镖大致内容来自张寿成先生的《倭瓜镖》,讲述20世纪初,俩习武的兄弟由于学武不精在保镖时闹笑话的故事。
而还是那句话,在传承的过程当中,经过不少人的演绎,段子也越来越被人知道和丰富起来。
其中少马爷的表演非常经典。
所以齐云成表演起来,肯定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但是表演得时间越久,他的压力越来越小,因为少马爷为人的确是谦虚和亲和。
言语之间有照顾着自己的味道。
所以不断地往下说,他发挥的东西也越来越好。
……
……
“到镖局子门口一下车,老掌柜带很多人在那候着。”齐云成右腿微微往后撤,抱拳拱手学着人物再道。
“二位壮士驾到,未曾远迎,当面赎罪。”
马智明:“人家多客气。”
“我说岂敢呐岂敢~~”
“还挺有范。”
“进了大门,宽阔的院子,两边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镖局子嘛。”
“先吃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掌柜说请二位壮士非为别事,今南路镖、北路镖、西路镖都有人敢保,唯有这东路标贼人太多太广,不知二位可愿意去啊。”
“问你们敢不敢去。”
再一次搭手,齐云成扬起几分声调,“我说老英雄,休要长他们的威风,灭我们自己的志气。
不就是东边有贼人吗?”
“不怕他。”马智明很自信的说一声。
“咱往西边走哇。”
“没听说过,往西边绕不行,就得奔东走,迎贼而上。”
转身着少马爷,齐云成有点怂了,“迎贼而上,那要是碰见呢?”
“废话,你是干嘛的,不是保镖的吗?”
“说个笑话。”齐云成手里一挥,重新露出笑面,“老掌柜说二位不必谦虚,请院子里过过汗儿吧。”
“好哇,亮亮镖,看看你们哥俩有什么武艺。”
“对,我哥哥到院里一伸手,在兵刃架子上把这花枪可就拿起来了。”
“要练练枪。”
“这可有讲究。”
“什么讲究?”
齐云成右手伸出,比划一个七,“七尺为枪,齐眉为棍,大枪一丈零八寸。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
我哥哥他要扎它一趟六合枪。”
马智明:“怎么叫“六合枪”呢?”
齐云成:“内三合,外三合。”
马智明:“这“内三合”是?”
齐云成:“心、气、胆。”
马智明:“外三合呢?”
齐云成:“手、脚、眼。有赞为证。”
马智明:“什么赞呢?”
“一扎眉攒二向心,三扎脐肚四撩阴,五扎磕膝六点脚,七扎肩并左右分。扎者为枪,涮者为棒。前把为枪,后把为舵,大杆子占六个字:崩、拔、压、盖、挑、扎。”
一字一句,齐云成口中清晰吐出来,但身上比划的动作可一点没少,要的就是拿枪的范。
“我哥哥刚要扎一趟六合枪!我说哥哥,你这感冒刚好,注意,可别重复了。
我哥哥听完,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把枪放回原位,往这一站,那正是气不涌出面不改色。”
“废话,他根本就没练啊。”
这个包袱观众听过不少次,但是再从齐云成口中出来的时候,不少人还是下意识的笑出了一些动静。
相声就是这样,哪怕你熟悉得不像话了,但是在听且看着演绎,还是能有几分趣味。
“他没练不要紧。”齐云成低头把两只手的袖口都卷到小臂,并铿锵道,“我得练啊。”
“你也会?”
“什么叫也会,瞧的就是咱们的功夫。”
“那看看你的。”
“我先拉拉云手。”
要展示展示动作了,齐云成往后退了几步。
至于云手,是戏剧中表演的一种程式动作。
而他此刻做的动作,也就是双手向两边伸直打开,通过双手﹑两臂的协调展开动作用以表现人物的精神气度。
云手拉完。
陡然原地腾空,来了一个双飞燕。
这也是戏曲的基本功,但双腿在空中打开形成180度,手臂张开到山膀手位向空中起跳的横飞燕,他实在做不到。
没那么柔韧性。
不过起跳,双腿在空中向后弯曲,而双手也同时向后伸去的后飞燕,他勉强能做到。所以在舞台上当即来了一个。
表演一个之后。
观众顿时一片的掌声。
而马智明脸上满满的笑意,口中吐出了一个好字,他做过科,瞧得出来这孩子还是有点戏曲的底子啊这是。
但是侧幕那一群人可都够意外的,哪里见过他这架势。
不过这并不奇怪,在很早之前他就接受到过戏曲的经验,别看不多,但给的就是基本功。
更别说形体方面,当初两位老师还指点过,然后最近知道要表演,临时抱了一下佛教。
不然不长期练习的他,也够呛。
不过还没完。
双飞燕过来。
齐云成又来了一套武术架子,同时靠近桌子后,把扇子拿起来开口,“一把我就把单刀抄起来了。”
马智明再搭声:“要练练刀。”
“对,刀交左手,来个怀中包月,这叫前看刀刃,后看刀背,上看刀尖儿,下看绸子穗儿。
单刀看手双刀看肘,大刀看顶手,我给他来这么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
齐云成步子后撤扎了一个弓步,左手探前,右手的扇子位于自己的腰间。
“就这架势!”马智明一边看着孩子的动作,一边满意地点头。
“可刚要练刀,忽然间来了一块儿黑云彩,噶啦啦一个响雷变天了。”
“下起雨了。”
“嘿。”齐云成乐了,“我这高兴。”
“怎么还高兴呢?”
“我这点功夫全在刀上了,就看我这口刀,行上就下,行左就右,上下翻飞,刀山相彷。净见刀不见人,刀都淋湿了,我身上连个雨点儿都没有。”
“好!
”马智明伸出一个大拇指,“你这是在院里练刀?”
齐云成身子一句双手抱着自己胸口,“我在屋里避雨。”
“刀呢?”
“扔院子里了。”
“我说净见刀不见人呢。”
“老掌柜说行了行了。”齐云成扮演角色,“一时半会雨也停不了了,请二位后院验验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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