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成说完,侧幕重回安静。
同时大林和阎鹤相继续表演着。
后者开口,并在指上场门。
“你爸爸可就在那看着呢。”
大林摇摇头,死乞白赖的喊,“那是身外之物啊。”
深吸一口气,阎鹤相张开嘴看着搭档刚要再说什么,忽然被堵住了,因为两千多人的北展莫名其妙闹腾起来。
不止他,大林也点懵了。
但回头看的时候,明白了原因。
侧幕!
穿着黑色大褂的郭得刚露面了,一步一步走向舞台。
他出来不要紧,关键结合大林的话语,观众们怎么可能不闹腾。
瞧见他。
大林和阎鹤相两个人瞬间都被镇住,前者甚至差点一哆嗦摔在了地上。
这不奇怪。
大林表演这个相声全程都在高度集中精神,生怕嘴瓢,生怕忘了一句,现在突然父亲跑了出来,跟半夜走暗巷有一个人跑出来吓你一样。
不过也借着这一哆嗦,大林急中生智,跪下了再说。
阎鹤相也吓得先跑到舞台边躲着,生怕师父过来找麻烦的模样。
郭得刚几步来到舞台中间,很不解地看着两个人,“这干嘛啊这是?”
大林起身连忙去扶自己的父亲,带着委屈的模样指向阎鹤相,“都是他,我说我不去,他非得用这些花言巧语骗我去。”
“我,我这……”
这一个突发情况阎鹤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全靠反应。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事?”郭得刚再问。
“就是出殡呗,挣那么多钱,然后让他当孝子。”在师父面前,阎鹤相语气极其的恭敬,并一转话语。
“您要是说不去,咱就不去了。”
郭得刚看了一眼观众,再看了一眼这两个孩子,怒发冲冠,“去啊!
!答应人家了干嘛不去啊!
”
哈哈哈!
笑声中大林懵了,想仔细给父亲说清楚这事,但是郭得刚轻轻一扒拉大林的手,直眉瞪眼地往阎鹤相那迈一步问。
“给多少钱?”
阎鹤相双手伸出食指交叉,“十个亿!”
郭得刚听了二话不说转头看向穿戴着孝袍的儿子,并抬手极其关切地扶正了他脑袋上的孝帽。
“这都快掉了,注意点。”
仅仅是一个扶帽子的动作。
整个北展的观众们彻底笑疯了,感觉郭老师的节操碎了一地。
“哈哈哈哈!估计都没想到桃儿会上场,俩人都蒙了!”
“还是郭老师厉害,帽子都快掉了,笑死我了。”
“这扶帽子扶得一绝啊。”
“老郭这气场,一上台全嗨了。”
……
扶好了帽子,郭得刚还抓着儿子的肩膀认真看了看,挺欣慰的状态,“还行!看着还行!”
阎鹤相现在也适应过来了师父出场的节奏,立刻又加话,“师父,您要说不去咱们就不去。”
“凭什么不去啊!”郭得刚再一次生气,“他不去,我可去啊!
!”
“哎哟哟哟!”
两个人赶紧都拦着,生怕他老人家再说出什么话,毕竟台下因为这一句笑得不行了。
好家伙,郭老师这岁数当孝子可还行。
阎鹤相:“可以了,您回吧,您会吧。”
郭得刚:“你们实在不想去,我去啊。”
大林:“下一回吧!”
郭得刚:“一定要去啊!
”
大林:“诶,去去去!”
……
三下五除二。
两个人总算把人给送回去。
但是回来舞台的那一刻。
两个人都是带着笑容没什么话说,同时下面一片接着一片的吁声起哄,就没见过这么没节操的时候。
缓一会儿,阎鹤相脑子也热了,手里一拍桌子,“得嘞,咱们也别耽搁了,归后台了,我一喊孝子少恸……”
大林表情一变,连忙拦一下,“你幡还没做呢。”
“哎哟!
”
阎鹤醍醐灌醒,是真被郭老师这一出熘给弄到了,赶紧的拿着手帕绑在扇子上,一绑便算是做成一个幡,然后开始表演。
也没别的。
就是大林穿着孝袍打着幡跪在地上哭自己爸爸死了,全场乐呵的动静不小。
哭完了之后。
大林再打着幡起来。
“怎么样,这下可以去了吧。”
“还不错!”
“那咱走哇。”
“去不了。”
“怎么呢?”
“老头没死!”
“我去你的!
!”
……
呱唧呱唧呱唧!
“好!
”
相声落底。
大林和阎鹤相鞠躬,剧场则给出不少的掌声,连叫好声也有。
刚才那一幕幕,对观众来说太好玩了,关键也只有大林才能表演出这种身份上的效果,且包袱最响。
唯一可惜的是,现在大林还差很多。
不然还能翻出花来。
但也不得不说大林他们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尤其是郭老师敲托的时候,都是即兴发挥。
“这场还好。”郭得刚在孩子要下来的时候给了一个评价。
于迁全程有着笑意,“德芸社表演了那么多福寿全,还是头一次瞧见亲爸爸上场的。”
“害!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场谁设计的?麒灵现在这风格,他不可能主动来这。”
齐云成在旁清了清嗓子故意没说话,一副跟自己没关系的模样。
同时准备再一次上台。
而下来的大林和阎鹤相,已经一身的冷汗,的确是被吓到,好在回到侧幕,郭得刚并没有什么评价,微微点点头,便算是对这一场的肯定了。
瞧见这,大林转到后台的时候,难得露出了笑容。
不过侯爷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
继续报幕,报完幕,齐云成和栾芸萍再次上台。
由于刚才大林哭了一次自己爸爸死了,现在观众们的热情还没消散,齐云成自己也挺开心。
上来一边调高话筒一边丢出话。
“看来我和大林的愿望是一样,假以时日我们会成功的。”
“成功什么啊这是!”栾芸萍笑着跟一声。
“挺高兴,没想到相声演到这种尺度了。不过各位可能也发现了,今天场子有点不同,师徒父子专场。
后面舞台背景也写着。”
“也是快结束了才发现。”
“师徒父子,师徒就是我跟我师父。”
“对!”
“父子,就是郭麒灵跟于迁……”
“你给我等会儿。”
不得了的秘密暴露出来后,观众一片笑声,栾芸萍则快速打住,“说明面上的。”
“不说暗地的?”
“后台知道就得了。”
齐云成点点头,“父子是郭麒灵跟我师父,那么现在站在台上,得做一个自我介绍。
因为难免有不认识我们的朋友。”
“那是得说说。”
“我叫齐云成,没什么学历,旁边的叫栾芸萍,他不一样,上过大学!
!”
“上过大学怎么了,干嘛说那么重的口。”
“相声这门行业非常的难,需要一定的学历才能才能研究得好。”
“反正得研究。”
“像小学学历、初中学历来说相声那就是诈骗来了知道吗?”
“嘿!”栾芸萍忽然提醒一声,“后台一堆这学历的。”
“那怎么了?”齐云成双手一摊,质问一声,“这学历怎么了?”
“你不是说小学学历。初中学历说相声是诈骗吗?”
“是啊,但我们不要脸啊,怎么着?”
“那看来你是真不要脸。”
齐云成摆摆手,“这都不重要,不管什么学历做人得有一颗谦虚恭敬的态度,对人对事都一样。”
“这倒没错。”
“就比如咱们师父郭得刚!这三个字后台一般没人指名道姓的喊,更别说我们这些徒弟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子不言父姓。那天我找师父去了,问一下业务上的难题。”
“这是请教师父,更得尊敬。”
齐云成在话筒后,立刻撇着一张脸喊道,“我说得刚啊,我这不会,来,你给我讲讲!得刚,你倒是说话啊得刚!”
哈哈哈哈哈!
整个现场响起了笑声。
观众也明白,这是什么师徒父子相声专场。
就是郭得刚来受难了,前面大林给自己爸爸哭丧,这一位直接从徒弟拉平辈了,关键那不客气的味道。
没人会认为这居然还是郭得刚的徒弟。
“哎呀,这徒弟要不得了。”
侧幕听见这一包袱,郭得刚好不容易坐下歇会儿,又坐不安分,忍不住的笑。
“云成就是喜欢来一点不同,不过开心和热闹嘛!嗯,我挺喜欢,以后多来。”于迁笃定一声。
“那好!”郭得刚此刻想到什么,“师哥我们来打一个赌。”
“什么赌?”
“赌待会儿谢幕的时候说不说您吧。”
“要是说呢?”
“说的话算我赢,您这周少去一次酒局!不说的话,算您赢,您想要什么?”
“没别的,陪我喝一次。”
“得嘞!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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