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离虽是触了他的逆鳞,可眼下羿王在这撑着,自己若再这么强硬下去,少不得要和他起冲突。
陆离确实可恨,可那景羿不是省油的灯,惹恼了他,可不是件好事。
眼下只是让她跪地磕头认错,比之失去性命,这惩罚已是轻得不能再轻了,若她识抬举,此后就该夹紧尾巴做人!
刘峰珉如是想着,脸上的傲慢比之刚来的时候有增无减,他操着双手无比傲慢地逼视陆离,当真等着她向自己跪地求饶。
陆离越过景羿, 将那刘峰珉此刻的嘴脸看得分明,心里对他更加鄙夷。
就这?想让她下跪求饶?做他的春秋大梦!
她捂着胸口慢悠悠转进了内厅,忍着痛搬了张椅子出来,众人见她如此,均是一脸莫名。
“阿离?你这是……”
难不成她是自觉斗不过刘峰珉,才想着法讨好他?搬这椅子,是要请他上座?
思及此,陆鹤青心里隐隐泛起失望,他还以为这女儿是个要强的主,原来终究是高看了她!
陆离忙着搬椅子,没空搭理他,等椅子搬到外头后,刘峰珉得意地踱着步子走了来,“哼,算你识相,若你态度早是如此,我何苦对你动手?”
虽然并未见她跪地求饶,可搬椅子伺候他落座的狗腿行为,他还是挺受用的,至少在景羿面前,他是长了脸的~
屁股一撅就准备坐下,哪知腿弯到一半,后背椅子突然被她一抽,他一个没收住结结实实坐了个空。
屁股落地的刹那,刘峰珉清晰地听见了陆离毫不掩饰的嗤笑,心里的怒火瞬间飙升,“你该死!!!”
他迅速起身,抬手对着陆离就是一掌!
千钧一发之际,依然是景羿挡在陆离身前稳稳接住了刘峰珉那一掌,“侯爷,当街行凶,可知是何罪?”
南阳的律法严明,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小小侯爷!
“你当真以为仗着永宁侯府的势力,便可为所欲为么?”
“羿王何时这么多管闲事了?我的事,与你何干!”
刘峰珉恨恨地收回手,心知再想冲陆离动手已是不可能,今日有这景羿在,他束手无策!
“你当真要与我过不去?”
他虽不待见景羿,可平日里无甚往来,两人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跟他撕破脸?当真让他意外!
这陆离到底何德何能,竟骗得羿王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侯爷说的什么话,本王何时与你过不去?现如今这状况,是你与陆离小姐过不去吧?”
一把年纪了逮着一个小辈欺负这么久,也不害臊!
同时他抽空扫了眼陆离,见她一屁股瘫坐在椅上,脸色惨白,眼中却隐隐透着狡黠,他顿时一阵无奈,“你逗他作甚~”
明明打不过,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法气他,真不怕被他一掌拍死?
陆离蔫蔫靠在了椅上,抬眼瞥了下暴跳如雷的刘峰珉,心里大呼痛快!
“我哪里是在逗他?我分明是自己累了,想搬个椅子坐而已。他自己会错意丢人了,怪我?”
累她是真的累,可存心捉弄也是属实。
打他打不过,还不兴她曲线救国么?他自己心里素质不过硬,气死也是活该!
旁边的陆相在那呆了半晌,将这局势看得分明,那刘峰珉向来是个傲慢的主,今日连他的面子都不给,这羿王一出面,他倒是知道收敛了,果真是个仗势欺人的主!眼下不宜跟他彻底撕破脸,他下意识也跟着景羿附和,“羿王说得不错,陆离一介女子,她能耐你何?倒是侯爷你,处处对她下死手!陆府和永宁侯府向来和睦,为这小女儿家的琐碎事闹成这副田地,当真可笑!”
刘峰珉护短的脾性他听过,可如此不辨是非护短的,他是第一个!
奈何这刘峰珉自己不自知,依然对着陆离不依不饶,“哼,少拿这些压本候!你那女儿有错在先,必须磕头认错!否则这事没完?”
“她所犯何错?”
景羿拧着眉直直看向他,心里开始隐隐起了怒气。
耐着性子跟他僵持到现在已是他的极限,顾及到他曾经也是征战一方的将军,他才对他一忍再忍,可并不代表他就能得寸进尺!
“什么错?对我永宁侯府出言不逊不是错?诋毁我永宁候府家教不是错?当街伤我府上丫头让我妍儿下不来台不是错?此女这等狂妄自大,却不知陆相府的家教又何在?”
竟敢私下议论他永宁候府家教?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永宁候府家教再不济,也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
就冲这,够他杀她八百回!永宁候府是他一手撑起来的,不允许任何人折辱诋毁!
他在一头兀自义愤填膺,陆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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