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离开府衙走了,但是众人却是不敢放心下来,纷纷的将眼光投向江晚临走时“恳请”协办此事的宋衮,整个府衙大堂之内,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压抑的气氛。
以至于,足足过了半晌,都没有人先开口。
每一个人都觉得屈辱,觉得丢人,那些平日里觉得自己还算体面的人,看着比他们更加体面的陈捷,而陈捷阴沉着脸,也时不时地看着坐在中间不发一眼的宋衮。
引狼入室,绝对是引狼入室,而当初将南海卫请来的,可就是眼前的这个知府大人。
“我就说了,这个事情不太好办!”
足足沉默了好一阵,宋衮才缓缓的开口:“诸位觉得本官是在推诿,甚至觉得本官是想从你们这里吃点好处,现在事情办成这样子,什么都不说了,诸位答应江大人的事情,好自为之吧!”
“宋大人,这是强抢我们的田地啊!”陈捷脸上阴晴不定:“难道官府就这么坐视?一言不合就威胁要纵兵行凶灭我全城士绅的满门,江晚这等行径,和城外的流贼有何区别?”
“府衙是官府!”宋衮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陈捷:“莫非陈翁以为,这朝廷的军兵,就不是官府了么?”
“所以,这事情,宋大人是要和这南海卫沆瀣一气了?”陈捷冷笑道:“陈某致仕才几年,居然不知道现在朝廷是如此做事的,若是有机会,陈某倒是和门生故旧好好的聊一聊咱们这延安府的事情了!”
“那你得有机会再说!”宋衮依然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反正宋某这个知府做得也没甚意思,眼下无非是混一天算一天,陈翁若是觉得宋某这个知府做得一塌糊涂,别说和别人说起咱们延安府的事情,就是直接请你的那位姻亲弹劾本府,宋某也是无所谓的!”
“哼,延安府有你这样惫懒不作为的知府,是何其不幸!”
陈捷一摆袖子,怒气冲冲地走出门去,看都不想再看宋衮一眼:“陈翁慢走,记住,三日之内,将城外田地的地契和要从军的陈家子弟名单送到府衙来,宋某过时不候!”
陈捷的身形听到这话微微一顿,人却是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宋衮转过头,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众人:“诸位也是一样,三日之期,不可自误,本府只是替这位江大人协办此事,过了期限,你们自己去找这位江大人去说吧!”
“宋大人!”有人期期艾艾地开口了:“不是说南海卫的这位江指挥脾气很好,又是读书人出身,进驻我延安府以来,他约束兵丁也少有摊派钱粮的事情,算是不骚扰百姓,他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对我等如此的凶神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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