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的战鼓在咚咚作响,官兵的战阵在缓缓移动,在一条分割敌我的长沟的另一边,上百弓箭手张弓搭弦,正在严阵以待。
不知道什么时候,战场上除了咚咚的战鼓声,和官兵们时不时的整齐脚步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声音了,就连吹过战场中间的风,从长沟的上面越过的时候,似乎都变得有几分凝滞了起来。
官兵们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他们甚至往前走了几十百来步之后,还要停顿下那么一会,重新调整一下队形,让有些松散歪斜的阵形变得重新紧密整齐起来。
就好像他们领兵的将官,对着战阵的阵型,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执拗一样。
有人开始大声的吆喝了起来,哪怕是明知道对方过不了这长沟,但是,流贼军中还有慢慢有了变化,哪怕是杂乱的指挥,也终究是指挥,在长沟对面,流贼军也慢慢的集结起来,大量有着长矛的正兵被放在了长沟前面,而拿着长刀的各种头目们,也在吆喝着自己的手下,然后他们保持在一起。
哪怕是对峙,流贼军显然也不想用一盘散沙的模样,去面对对面来吓唬他们的官兵,至少,比起人数来,官兵比起他们可是少多了。
官兵的阵列还在进行,很多流贼突然发现了,原来以为官兵要走很久才会到长沟边,但是,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情,好像都没花多长时间,远处的官兵居然越来越近,甚至眼力好的,都能看见最前面官兵们的脸了。
“都别乱射!”拿着刀的头目,站在弓箭手阵列前面,大声地喊道:“等官兵靠近,再一起射,大帅说了,不要心疼箭支,你们都听我的号令,将所有箭支都射出去,谁特码不听号令乱射,别怪老子不客气!”
弓箭手们凝神静气,没有人应声,只是目测着官兵阵列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他们对自己的臂力和自己手中的弓箭,远远比眼前他们的头目要了解得多,官兵应该到什么位置的时候,自己可以射箭,能射几支也是得好好的盘算一下,一旦开射,只怕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们回复体力。
官兵们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朝着长沟前面进军,流贼军中排在最前面长矛手们,纷纷开始鼓噪起来,这个距离上,他们不仅仅能看得清楚官兵的脸,更是能看清楚官兵身上的甲胄和手中的长矛了。
“放箭啊,怂包,射死他们啊!”
有人大声地骂着,有人附和着,终于,仿佛是受不了他们的催促,弓箭手的阵列中,一声弓弦声响,顿时,所有的弓箭手仿佛好像得到了命令一样,弓弦声蹭蹭响起,密集得好像下雨天屋檐下的雨滴一样。
无数羽箭从他们手中飞起,铺天盖地地朝着对面的官兵战阵中飞去。
此刻,官兵距离他们的距离,足足还有上百步,距离官兵自己挖出来的长沟,足足还有六七十步。
羽箭从天上落了下来,大部分落在官兵们前进的路上,还有一些飞得远的,直接就朝着官兵们的头顶飞了过去。
官兵的阵列霍然停了下来,队列突然变得再度紧密了起来,而与此同时,一队队撑着巨大的牛皮盾牌的官兵从官兵的阵列的缝隙中钻了出来,他们撑开他们手中的皮盾,几乎是眨眼之间,官兵的阵列前方,就出现了一堵堵盾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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