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辗转愁,梦儿难就。
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衾稠。
如今芦为帷,土为坑,寒风入牖。
壁穿寒月冷,檐浅夜蛩愁。
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
咿咿呀呀的小调还在哼唱着,但是魏忠贤脸上已经是变了颜色。
他魏忠贤是落魄了,但是,再落魄也还没到任由人在这荒郊野外嘲讽的地方,这里才是河间府,就有人敢这样对他,那到了凤阳,岂不是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当着他面啐他一口了。
“李朝钦!”
他对着门外低低喝了一声,脸上一片狰狞。
但是,无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召唤就有应声的李朝钦,这一次没有丝毫的回应,魏忠贤眼角微微一动,伸手摸住自己怀中的镶金匕首。
这匕首还是先皇赐给他的,他从来没用过,此刻握在手中,魏忠贤竟然觉得自己手微微有些发抖。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外,风吹得桌上的灯火摇曳不已,魏忠贤紧紧的握着刀柄,却是没有勇气抽出来——外面的人影,不是李朝钦。
“是我,魏公公!”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到他耳里,门口的人影动了,灯火下,他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心里顿时微微一松。
但是,想起对方的胜负来,他刚刚放松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甚至连两腿之间,都涌出了一股憋不出的尿意,他指着对方的,嘴里荷荷两声,竟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不要害怕!”江晚走进门里,随手将门关上,给魏忠贤续上一杯酒递给他:“公公还记得我么?”
魏忠贤接过酒一饮而尽,长长的吐了一口酒气,这才稍微好受点。
“江晚!”
他一字一句说道,声音仿佛是生锈的刀在铁片上划过一样,凄厉且刺耳。
“是我!”江晚微微点了点头:“公公安排在京城里给公公送消息的人,只怕来不了了,我只能亲自来,给公公送些消息!然后送公公一程!”
魏忠贤喉头动了一动,看着江晚,说来奇怪,一杯酒下肚,他这个时候,反而镇定了下来。
“江教授,我魏忠贤对你一直是爱护有加,甚至多次有意提拔你!”魏忠贤缓缓的说道:“我自问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
“是,魏公公对我江晚如何,江晚心里清清楚楚!”江晚轻轻的说道:“所以,今天晚上是我来,而不是别人,算是回报魏公公的一直以来的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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