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小弟鲁莽了,原只要把信交于吴兄手中。”梁秀殳正把他引向通往翊坤宫的路。
“那封信,若不是里头有太多只可你只我知之事,至今日仍想保留下来。”
“就此打住!吴兄!当年小弟仍显稚嫩,文笔之中定有诸多词不达意之处。”梁秀殳在吴秉通面前,少见地惊慌起来。
“哎,正是那般,词句之中才有真情实感,我方愿意祝你一臂之力,”吴秉通非常诚恳地说,“不信你看此物,”说着就拿出一颗红蓝宝石,“你交于我的一箱珠宝从未动过,想到今日要进宫与你相见,这才带了一颗。”
吴秉通手里的红蓝宝石表面光洁,通透无比,嵌在用一团金丝盘成的槽里,一看就不是凡物。
梁秀殳打算辩解,吴秉通摆摆手,把红蓝宝石塞在他手中。
“此物且不问你如何得来,就以此形来看,定是宫中之物。当年你区区一个混堂司大太监,要论品级至多八品,如何能得这样东西,且送于我时,竟有一箱之多。叫我如何敢使啊?”
梁秀殳也不急着争论了,将花丝镶嵌红蓝宝石还到吴秉通,“当太监的好处之一,就是能无限接近宫中之物,有些即便拿了,也无人知晓,纵览诸宫,一天各式各样、砸了扔了的东西又有几多?只不过,此石头是我从银作局总管太监处,斗蛐蛐儿赢来的。”
吴秉通手里握着红蓝宝石,脑子里怎么都想不起当年那个和自己一起读书、写字、捉蛐蛐的梁修忬了。
“这些东西至今已过二十载,谁又想得起这是什么。”梁秀殳把吴秉通的手紧紧攥住。
吴秉通没有再做其他举动,把红蓝宝石收回衣襟里,“无妨,你赠予我的东西,必不还你。正好今日另有他用。”
梁秀殳本来以为今天吴秉通来,也是和平时一样在宫里转转,没想到还真的有事。
“你知我性子,不会拐弯抹角,今日借议事之机进宫,是为了我家女儿——吴五莲而来。”
“五莲?莲儿?!”梁秀殳很惊讶,上次得见还是数年前的年节去吴家一聚之时,“莲儿能有何事用得到我这阉人……”他想起那次,吴五莲一个小姑娘,竟然学着别人,当面叫他“阉人”。
“无知孩童之言,梁弟何苦挂在心上。”吴秉通一些乱了阵脚,“若依然记挂,吴某在此给梁公公赔不是了。”说着就要作揖。
梁秀殳双手扶住吴秉通的手,“哎,一句玩笑话,吴兄岂能当真。若有事与我说,直说无妨。”
“说来可笑,吾子懂事尚早,一切皆听我命;反倒是这小女儿,天生娇养,跋扈异常,如今将近十岁有六,理应出嫁的年纪,因这性子,迟迟未定人家。”
“吴兄这是让我这阉人为阁下之女做媒?”梁秀殳又说了一次,把吴秉通胀得满脸通红。
梁秀殳哈哈大笑,“吴兄还说我何苦记挂,你不也没忘记阉人这茬儿吗?就直说了吧,此次吴兄可是为这后宫补缺九嫔之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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