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的眉梢一翘,说道:“蝶儿那丫头最近怎么样?”
崔灵小意应道:“仍是时常去东方明的司空府,据说与天谕阁的小祭酒宫玲相处的极是融洽。”
“这丫头才不是去找那个宫玲的。”刘骜微笑说道,“等储君之事定下来,寡人就遣东方明出使西域,你看如何?”
崔灵皱起眉头想了想,行礼道:“陛下既然觉得他合适,那自然是合适的,只是此人来历还有颇多古怪,心思也实属难测,千万不可委以兵权,以免节外生枝。”
御书房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默了起来,刘骜低头沉思,良久才悠悠说道:“世人皆爱名、利、情三字,寡人以高官动其心,厚利移其志,内结股肱之恩,外托君臣之义,早晚能让他誓死相报。”
长久的沉默之后,崔灵犹豫着说了自己的意见:“陛下,问题就在于,您不一定知道他想要什么。据臣看,他与天谕阁诸人未必就看得上庙堂的功名利禄。”
刘骜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半晌后沉声说道:“看不上功名利禄,难道他志在天下不成?”
崔灵微微一凛,小心地说道:“陛下言重了,此人虽然隐秘颇多,却也不似野心勃勃之辈,可臣就是一直看不透他所图何事,故而才有些担忧。”
刘骜面色稍缓,展颜一笑:“只要他没有越规逾矩的心思,他所求之事寡人尽力满足也就是了。”他忽然向崔灵问道:“除了俸禄和寡人的赏赐,他没有其他的生财之道吧?”
“据臣所知,没有。”崔灵顿了顿,略显谨慎地说道:“武库方面,臣的肃杀组也有眼线,也并未听说他有贪没不法之事。”
“白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寡人偏不信这世上有名利感化不了的人心。他身为司空,此刻又没有封地,总要替他找些财源才是。”刘骜缓缓闭上了双眼,似乎在这一瞬间,皇宫里的风雪都消失无踪。
“臣马上安排。”崔灵躬身施礼。
刘骜闭着眼睛,面色有些疲惫,轻声说道:“让他们摆驾,朕要去合德宫里清静半日,这些天烦心之事太多了。”
“起驾!”
小宦官唐金清脆的喊声在兴庆宫殿檐下响了起来,紧接着响起一阵悉悉索索之声,宫娥宦官们从殿旁鱼贯而出,抬着天子舆驾,伺候皇帝陛下登撵,奔赵合德的昭阳殿而去。
御撵上挂着厚厚的棉帘,漫天风雪根本无法偷入一片,刘骜半闭着眼,撑着颌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掌缓缓抚摩着微微发烫的小炭炉。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睁开了双眼,掀开车帘看着这熟悉到厌倦的皇宫景色,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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