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被如雷的锤声震得有些发懵,脑中嗡嗡作响,在似梦非梦的昏沉世界里隐约看到四师姐钟婵手持雕刀在刀身上神奇地快速地划动起来,游走的线条随着划动在钟婵的手中不断变化着形状,片刻之间便不知道进行了多少种组合。
东方明盯着那些游走的线条,目光随着那些线条变化而快速闪动,思维逐渐跟不上那些繁复至极的组合变化,只觉得脑海里微感刺激痛,胸腹间再次翻涌起一阵烦恶。
紧接着,五师兄的大锤再一次落在了刀身之上,又是一声巨响,东方明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再也支撑不住,被锤尖喷出的剧烈声音震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在五师兄的打铁房中,只是不知何时身下已经多了一张软软的褥子,不远处的炉火已经被泥土封住,屋内也不再那么炽热难当。
人们却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屋子里空荡荡的。
桌上的油灯中的灯油已经快熬干了,火焰在微弱地跳动,可窗缝间依稀透进来的点点晨光昭示着此刻已是清晨时分。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他扶着墙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棂,明媚的阳光顿时洒满了屋中,他这才发现桌上有一个桐木制成的长条匣子,不由微微一愣,他记得昨天桌子上并没有这个东西。
桐木匣是长方形的,约莫五尺长短,掀开匣面,便能看到匣底安安静静躺着一口大刀,完全按照东方明图纸所铸,乃是后世西北二十九军抗战大刀的刀型,刀背极厚,刀身密布百炼花纹,锋刃处青芒闪烁,锃亮的黄铜万字型护手,刀柄被牛皮密匝匝的缠裹,柄尾一体铸造了一个巨大的铁环,而且按照东方明图纸所绘,在铁环之上绑了一块色泽鲜艳的红绸。
仔细看去,几条淡淡的赤色符文痕迹在刀身上若隐若现,就像是看似浑然一片的表面上生有无数细缝,在晨光中流光溢彩,单是肉眼望去,仿佛都能感受到其间蕴藏着的强大力量。
东方明的手指在大刀的表面缓缓抚过,感受着指腹传来的微糙触觉,发现如鳞的细小符文中间还有数道更精晰更深刻的纹线以一种极为平静的方式组合在一起,随着手指的滑动,这些线条仿佛变得灵动活泛。
他感受着符文中传来的隐隐力量,眉梢忍不住微微挑起,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
东方明盖上木匣,缓步走出打铁房,迎着东方投射来的清丽晨光深深吸了一口气,精神顿时变得清爽起来。
屋前与溪水之间的草地里隐隐传来了呼噜声,他放眼望去,发现师兄师姐们正躺在树下酣然入睡,宫玲睡的最死,微翘的嘴角挂着一丝晶亮的口水,显得娇憨可爱,三师姐和四师姐背靠着一颗古树盘膝闭着眼睛,呼吸匀称,平素温和可亲的大师兄诸葛铮双手环抱于胸前,与五师兄解明背靠着背,发出均匀的鼾声,两人身边还散落着十几个酒葫芦。
东方明沉默地看着屋外沉睡的师兄师姐们,猜到昨夜他们肯定为了这把刀忙了整整一夜,胸口处渐渐变得非常温暖,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醒啦!”身后传来了丌官梅的声音。
东方明急忙转身,发现丌官梅怀里抱着小雪狼正站在身后,刚想开口,丌官梅摆了摆手,示意他随自己向木桥另一边走去,不要打扰师兄师姐疲惫酒醉之后的睡眠。
二人过了木桥来到一处缓坡处,冬日里有些微黄的草甸中依然摇曳着不知名的野花。二人在花间选了块干净地方坐了下来,斜坡下方是那道平缓流淌的溪水,看来应该是来自于雪峰之顶,大概流出这片崖坪后,便会形成一道瀑布,最终汇入下面的长安八水之中。
晨风与暖阳混在一起,轻轻吹拂着这对青年男女的脸,他们靠着一块大石,斜倚在草甸上野花间,双手枕在脑后,睁眼看着美丽的风景,显得极为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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