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真脑袋一侧,一颗子弹从他的脸颊旁飞过,击中不远处的大树上。
他看向满脸鲜血地从车中爬出的雇佣兵青年。
青年也看向了他,咬牙再次扣下扳机,双眼里除了害怕之外,只有狠辣。
一道劲力从地面射出,击在青年的的胸口上。
青年吐出一大口鲜血,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吕真从青年身旁经过,看向狼狈前逃的老者。
在他被那个壮汉短暂的拖住时,这老者便果断地向前逃去,丝毫也没有相助的念头。
“够了!”胸口带着枪伤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吕真面前,“你杀得人已经够多了!”
只见那双眼睛,吕真就知道这是萨拉。
脚步不停,他从萨拉旁边经过,冷漠道:“试图挡我,我就杀了你。”
萨拉转身,看向吕真的背影,哀叹道:“今天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你还没杀够吗?”
“不够。”吕真轻声说道。
前面亡命奔逃的老者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变软,使他的双腿不断向下陷去。
心中惊惧大增,他下意识地向后看了一眼:“萨拉,救我!救我……你说的我都答应你!我……我不胡乱杀人!我给你们做狗,你们说什么我……”
双腿费力拔出,却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金黄色的光芒涌动,两只金色大手,向前抓向老者。
老者一咬牙,双手向两侧撑开。
隐约间,双手有锋锐的气流产生。
“哦?你也是练炁者?”
吕真迅疾前冲,在老者的双手与金黄色的大手对撞,将金色大手绞成碎片之时,他的右手向老者一抓,数根炁丝从他五指上出现,进入老者的经脉中。
丹田之炁陷入混乱,老者眼神一慌,还想反抗,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后心上。
老者顿时如坠冰窟,不敢有丝毫异动。
“东方人,不要杀我……”老者缓缓回头,咬牙说道,“别杀我!我知道马梅尔的宝藏在哪里!我也知道马梅尔的国外账户……你……你别杀我,我可以替你做很多事……”
突然想起什么,他又连忙说道:“我和你一样,都是修炼者……我……是马梅尔传授我修炼的方法……”
奇怪的是,他发现吕真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杀他。
身后那只手如同催命符一样,只是按在他的后心,却丝毫不动。
老者于是大着胆子看向吕真,发现吕真根本没有注视他,而是看向他的左前方。
老者下意识地向那个方向看去,顿时失声道:“长者……”
右手按在这老者的背心之上,吕真就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奇特的气息正在靠近。
他抬头,与一双浑浊的眼睛对视在一起。
突兀出现在几丈外的老人上身只穿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色内衬,下身是朴素的长裤,脚上无鞋,就那么赤足从森林中出现。
老人脸上是茂密的络腮胡,从鬓间到下巴上都是胡须,与上方灰白的头发一起,将粗糙,布满皱纹的脸庞围在中间,与吕真一路走来,在田野中见过的农夫,以及街道旁见过的小商贩,没有任何的不同。
若是只看这张脸,说老人是街边的商贩没有人会反对,但是吕真却从这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特殊气质。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老人。
一个老人给他的压迫感不可能比马梅尔还要强。
终于要见识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修行者之一了吗?
丹田之炁瞬息运转到极限,吕真眼中神光闪烁,在片刻之间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但是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无法对老者动杀机,似乎老者就是个普通老人……
可是老人偏偏又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这种矛盾感让他难受至极。
阿拉维走到一丈外站住,看向吕真身后,几辆汽车旁的尸体,神色怜悯:“我来晚了……”
“长者……”萨拉从吕真身后走向阿拉维,眼神暗淡,“我失败了。”
阿拉维摇了摇头:“剩下的交给真主裁定,真主若是不认为你失败,那么谁又能说你失败了呢?你自己没有资格,而我也没有资格。”
“长者!”被吕真按住背心的老头终于看见了救星,嘶声喊道,“长者,求您!救我!”
阿拉维看向老者,叹息一声,眼神流露出不忍:“我救不了你。”
老头呆住:“长者,求您……我以后都听您的……求您出手……”
“可是我已经出手了。”阿维拉伸出右手。
“咔嚓”一声,他完好无损的食指与中指在吕真三人的震惊的目光下,非正常地向前弯曲,好像被一股外力硬生生地将之压成了骨折状态。
与此同时,他胸口的衣服毫无征兆的爆开,露出里面被雷光击中一样的焦黑皮肤。
焦糊味在空气中迅速蔓延。
发生这一切,阿拉维却神情如常,好像这些伤害都没有发生在他身上。
萨拉脸现震惊,不过更多的似乎是对吕真:“长者,您也受伤了?!”
“小伤。”阿拉维再次叹息一声,“可惜我救不了他。”
他的话音落下,吕真身前的老者便缓缓向前扑倒,还没倒地就失去了生息。
“这是……”
吕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以及倒下去的尸体。
以他的感知力不仅没有察觉到阿拉维是如何受伤,又是以何种方式受伤,而且连眼前的老者是如何身死的也没有察觉到。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忽然下丹田的炁陷入紊乱,胸口中传来极大的痛感,好像有人在他在他的心脏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接着,腹部也传来一阵绞痛,似乎五脏六腑都发生了移位。
而他的左手也立即垂下,用不了一点力气,不用检查,他也知道,自己的左手发生了脱臼。
收回右掌,吕真擦拭掉嘴角流出的鲜血,皱眉看向阿维拉:“是你在出手?”
他的面色不变,心中却为阿拉维的手段感到惊异。
自修炼以来,他与对手交战不知凡几,遇到的各种神奇的异能与功法不在少数,可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诡异的对手。
就连大法王在诡异上也无法与眼前的老人媲美。
对于大法王的手段,就算他自己做不到,但是依然能理解。
可是对于眼前的阿拉维,他甚至根本无法理解。
不管他怎么回忆阿拉维的动作,怎么回忆自己刚才的状态,都无法理解他自己是如何受的伤。
可是他也没有生出太多的负面情绪,因为阿拉维也受伤了。
那胸口上的焦黑分明是他雷法造成的痕迹!
腹部与胸口的剧痛缓解以后,他的理智又占据了上风。
或许这个老人的手段没有他一开始想的那么奇特……
“年轻人,不要担心,没你想的那么神奇。”阿拉维微笑道,“这只是未来本应该发生的事情,提前发生了而已。”
吕真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假如你出手救他,那么最终就是现在这种结局?”
是与时间有关?或者与时空有关?甚至是乱七八糟的因果关系?吕真心中闪过诸多猜测。
“不错,我救不了他。”阿拉维由衷叹道,“来自东方的年轻人,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人……我见过无数年轻人,没有一人能在同龄和你相比。”
他的声音真诚无比,就像质朴的小摊贩在辛勤工作之余,也会抬起头与人交谈几句,用自己醇厚的笑容去感染自己的客人。
即使在明知道对方是为救人而来的情形下,吕真也难以对阿拉维生出反感的情绪。
吕真沉默不语,开始梳理自身混乱的炁。
虽然情绪告诉他,眼前的老人没有说谎,但是理智仍然让他尽量将自己保持在巅峰状态。
阿拉维笑了笑,忽然看向努里斯坦城,向吕真发出邀请:“年轻人,和我一起去看个热闹么?”
吕真皱眉看向努里斯坦:“这里有大事即将发生?”
直觉告诉他,老人所说的热闹或许和他存在某种关系。
阿拉维意味深长道:“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情,对于你我,对于世界,都是一件大事,无人可以逃避的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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