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嬷嬷是钱氏的心腹,这些事情她必然是插手的。
不过也因为习嬷嬷是钱氏的人,想从她嘴里套出话并不容易。
“三姑娘……老奴真的什么也……”习嬷嬷身子稍稍动了动,还想辩解。
虞兮娇手一抬,制止她说话,冷笑一声道:“习嬷嬷你应当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老奴知道……老奴活不了。”习嬷嬷苦涩的道,这已经是最好的了,至少不会连累自己的家人。
“如果不是我让人把你带过来医治,你应当就在被拉出侯府大门不久,就死了。”虞兮娇冷冷的道,目光凌利的落在习嬷嬷的脸上,“二姐救下你,是不是特别感激?”
在她凌利的目光下,习嬷嬷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二姐要救你,早早的就可以救你了,为什么等到你被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出来,你真的没想过?”虞兮娇容色冷凝。
“老奴……将死之人。”习嬷嬷闭上了眼睛,只说了这么一句,她是将死之人,不想去考虑太多的事情,只求家人无恙就行,至于其他的,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多想。
“将死之人还不说真话?”明月见她如此,厉声斥道。
习嬷嬷依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凭你们处置的意思。
“三妹。”虞竹青低叹,伸手拉了拉虞兮娇的衣袖。
虞兮娇摇了摇手,沉吟许久,神色难辩。
时间久的让床上的习嬷嬷以为人已经走了,忽然听到虞兮娇的声音传过来:“习嬷嬷是不是觉得我没办法到钱府,讨要你的家人?”
习嬷嬷手一哆嗦,但还是忍住了,她的家人都在钱府,她是陪嫁过来的,这么多年她的家人在钱府过的都很好,儿子还脱了贱籍,这都是主子的恩典,既便是为了家人,她也不能说。
想到家人,就算习嬷嬷已经打定了主意,脸上还是显露出几分痛苦、挣扎。
“钱老夫人要把大姐嫁给宁庆,应当是看中了大姐手里的嫁妆,不只是这几家铺子还有大姐手里的一些钱财。”虞兮娇道,“这么一想,大姐店铺真的帐本应当就藏在侯夫人的娘家,也就是钱侍郎府里,巧了,借着这事还可以去找找习嬷嬷的家人。”
习嬷嬷心头一震,但随既放松了下来,嘴里忍不住道:“三姑娘……若是觉得对,就去查吧,老奴……将死之人,又何必造什么罪孽。”
“习嬷嬷觉得自己没罪孽?”虞兮娇冷笑道,“不管是征远侯府,还是宣平侯府,习嬷嬷都是罪孽深重,既便是死了,也会入十八层地狱,不知道到时候受烹油剜心之时,习嬷嬷还会觉得自己没造罪孽吗?”
习嬷嬷原本就苍白的脸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谁都看得出她的激动,手紧紧的握着被子,眼睛虽然还是紧闭着,眼珠子却在乱动,呼吸也急促了几分,而后蓦的闭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习嬷嬷,我若是去钱府找你家人,说是你说的,帐本在钱府,不知道钱府上的老夫人会怎么对待你的家人?”
虞兮娇下一句话跳脱的厉害,又突然转了回来。
习嬷嬷大喘着气,像是被扔上岸的鱼,好不容易这口气才喘回来,满头大汗,目光虚弱的看向虞兮娇:“三姑娘……随……随你吧!”
“不过,我觉得宁府也有可能,不如我先去宁府,说是你说的。”虞兮娇看着习嬷嬷的神色,忽然笑了。
习嬷嬷呼吸顿住,抬起头痛苦的看向虞兮娇,伸出手指,指了指虞兮娇才想说法,却突然之间卡住,眼睛直往上翻。
明月一看不好,急上前伸手拉起习嬷嬷用力的拍了二下,习嬷嬷终于缓过气来,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滴落下来,呼吸粗重。
“三……三姑娘……”习嬷嬷用力的咬了咬牙,咽下喉咙处的腥甜,一手按在床上,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又指向虞竹青,嘴硬实的超过想象,“老奴……什么也不知道。”
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能一句不说。
“先去宁府,还是先去钱府?”虞兮娇低缓的道,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冒出来,一边看着习嬷嬷的反应,柳眉微微蹙了蹙,习嬷嬷的反应不意外,意外的是习嬷嬷一家人不在宣平侯府,却在钱府。
习嬷嬷是钱氏的陪嫁,家人却还在钱府,就冲这一点习嬷嬷就不敢背叛钱氏,可这种事情在世家嫁娶中很少,若是陪嫁必然是一家人全过去,否则怎么保证下人忠心。
如果不是自己当时把人先截了下来,外面应当早早的有钱府的人候着,就等着自家府上发卖,他们可以过去买下来。
只不过现在被自己截了胡。
她一再的试探,故意搅乱习嬷嬷的心,不过是为了让习嬷嬷自暴其短罢了,而今其实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习嬷嬷喘的急促,手用力的捂着胸口,才想说什么,嘴里突然吐出了一口血,身子剧烈颤抖着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倒在床上。
屋内一阵安静,虞竹青的脸色蓦的变的苍白。
明月上前两步,伸手在习嬷嬷的鼻翼间探了探,道:“姑娘,已经死了。”
虞兮娇站了起来:“赏她一个棺木。”
说完看向虞竹青:“大姐,我们先回去,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们回去再商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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