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1981

首页
字体:
上 页 目 录 下 章
214 她到底干了什么(2/2)
    这只是一种惰性,并不是说狗咬没钱。

    这两年来买卖越做越好,他和山鱼挣的一样多,每人手里几千块钱总是有的。

    大仓上去推了推门,奇怪的是,门关着。

    都这个点儿了,村里人早就吃过早饭,该干啥干啥去了,难道狗咬还在睡觉?

    山鱼说他驴和车都卖了,买卖也不做了,难道又恢复以前那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他突然放弃蒸蒸日上的日子,重新委靡了呢?

    大仓抬手刚要拍门,手腕子突然被建刚从身后抓住了。

    “干嘛?”大仓回头问他。

    “你听——”建刚朝着院子里示意。

    俩人屏住呼吸,往院子里侧耳倾听。

    这回听清楚了,狗咬的院子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响动。

    像是有人在打斗,又像是俩人在摔跤,但是仔细听又全不像。

    大仓果断地转到旁边,扒着墙头,冲建刚叫道:“你担我一肩!”

    建刚赶紧跑过来,蹲在地上,大仓踩在他肩膀上。

    建刚扶着墙站起来,大仓的脑袋就从墙头上露了出来。

    “我操——”大仓惊叫一声,猛然一蹬就跳上墙头,然后噗通一声跳进院子。

    蹬的太急太猛,建刚一下子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没等他反应过来,院门已经被大仓从里边轰隆一声打开了:“快进来!”

    一看他那么急,建刚就知道出大事了,连滚带爬跟着跑进院子。

    只见狗咬掐着自己的脖子,在院子里翻滚。

    看样子翻滚了一会儿了,院子里水桶、笤帚、农具什么的一片狼藉。

    刚才俩人听到院子里奇怪的声音,就是狗咬翻滚弄出来的动静。

    俩人上去一边一个,抓住了狗咬的胳膊。

    狗咬嘴唇乌青,脸色发黑,张着嘴,大瞪着两只灰白的眼睛,来回翻滚分明就是在垂死挣扎。

    大仓俯身在他嘴边一闻,一股浓烈的敌敌畏味道。

    “你揽住他!”大仓冲建刚大吼一声。

    然后跳起来捡起一只水桶,一脚踹断一柄铁锨,用半截锨柄敲着铁桶冲出门口。

    大声喊着:“快来人啊,谁还在家,赶紧出来,谁家有青松肥皂的全拿出来……”

    声音急促而凄厉,听着也怪瘆人的。

    左邻右舍那些在家的,都跑出来了。

    “大仓,干什么?”

    “怎么了……”

    大仓往狗咬家一指:“俺叔喝敌敌畏了,赶紧把肥皂捣烂了搅拉肥皂水,给他灌下去,我去叫秉海叔开拖拉机!”

    跑了两步想到秉海叔可能在坟地处理周寡妇那事呢,离着有点远。

    于是又往承包小拖的那家跑去。

    拖拉机倒是在家,就是人出去了,他老婆一听狗咬喝药了,也急了,要跑出去找她男人。

    “来不及了!”大仓摘下摇把,抡了两圈儿把拖拉机摇起来,跳上去开着就往狗咬家跑。

    到了他家门口,院里院外已经挤了满满的村民。

    没等到近前大仓就在拖拉机上大吼:“闪开闪开,都闪开,赶紧进去抱被子。”

    开到门口停下,没等他再吩咐,已经有两个村民抱着满满的麦秸跑上来,扔进车斗。

    接着被子也抱出来,铺在麦秸上。

    几个青年抬着狗咬从院里跑出来,还有俩青年一边跟着跑,一边依然往狗咬嘴里灌肥皂水。

    把狗咬放在车斗里,瞬间又跳上七八个身强力壮的青年。

    大仓开着拖拉机,一溜烟奔向公社医院。

    到了医院,立即安排灌肠。

    忙活到中午,总算把狗咬给救醒了。

    见他脱离危险,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救过来了,大仓让其他人都回去吃饭去吧,他一个人留下照顾就行了。

    狗咬挂着吊瓶,虽然醒了,但是一直闭着眼,不愿睁开眼,也不说话。

    大仓坐在床边,轻轻抓着他的胳膊:“叔,好好的买卖,日子越过越好,你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狗咬就像没听见一样,依然是闭着眼不说话。

    “叔,到了这个地步,死你都不怕,还有什么话不敢说吗?”

    狗咬依然不说话。

    但是大仓看得清楚,即使狗咬的嘴唇紧闭,但是依然颤抖得厉害。

    “叔,我也没觉得帮了你们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是尽力想让你们过得好一点。

    我觉得蛮对得起你们的。

    你应该能信得过我。

    为什么我连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呢?”

    狗咬的眼睛闭得再紧,这回也兜不住眼泪了,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唰唰地流下来。

    “叔,说吧,天大的事,我跟你一块儿顶着!”

    按理说,狗咬刚刚抢救过来,状态还不是很好,应该让他休息,养养精神再说。

    可大仓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

    要是到了后世,像这种服毒的人,灌肠完毕之后,还需要血液透析,查肝功的。

    尤其是血液透析,至关重要。

    因为灌肠仅仅是清除了他肠胃当中的毒药,但是有一部分毒素已经被血液吸收。

    如果不做透析,当场看着病人抢救过来了,可是血液中的毒性一旦发作,那就再也救不过来了。

    可是现在,哪有透析那种设备啊!

    只能听天由命,祈祷狗咬血液当中吸收的毒素不多,他自身的抗毒能力,能扛过去。

    可万一他扛不过去呢?

    他的死因不就成谜了吗!

    所以大仓要趁着他还清醒,无论如何先把狗咬服毒自杀的原因问出来。

    大仓站起来,用毛巾给狗咬擦着眼泪。

    狗咬突然一把攥住大仓的手,眼睛也睁开了,嘴唇剧烈颤抖:

    “大仓,你叔对不起你啊——”

    大仓把另一只手也覆在狗咬的手上:“叔,我说了,不管什么事,我跟你一起顶着,我就想听你一句明白话!”

    “周寡妇,周寡妇——”狗咬不但嘴唇哆嗦,周寡妇三个字出口,全身都在剧烈颤抖,“我做鬼也饶不了她——”

    大仓吃了一惊,周寡妇怎么无处不在?

    她不是还在坟地里跪着吗!

    她到底把狗咬怎么了,逼得狗咬都要服毒自杀?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
上 页 目 录 下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