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可不打诳语,我们也讲求实事求是。”辜振铎看上去和旦增大师非常熟悉,开得起玩笑:“你不是刚从钦德寺下来吗?夹川的文保工作,你在高原上都听得见?”
“如果我能够说得出个一二三来证明此事,辜老弟,你敢不敢和我赌上一赌?”旦增大师虽然穿着一身僧袍,脸上堆着横肉,可是现在的目光里却透着狡黠。
“哦?赌什么?”辜振铎问道。
“就赌桌上这两件东西。”旦增大师粗大的手指一指箱子和皮革。
“可别!”辜振铎摆手:“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这两件东西既不是我的,也不是学校的,这是肘子发现的物事,是他的私产。”
周至心底腹诽,这俩老家伙摆明了是要讹自己的东西,还把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干娘刚刚说了对母校全力支持,两人就联手演了这样一出。
不过要这两位设局联手坑的宝贝,怕是也不同凡响,而且在普通人的认知当中,这只怕不能叫坑人,只能叫“给脸”。
这脸可不能不要,不说别的,接下这份香火情分,以旦增大师在藏地的地位,今后整个高原的所有庙宇,周至都可以进去横趟。
赶紧说道:“其实将这两件东西带来,就是遵从了家里长辈的教诲,他老人家说这东西留在我的手里,就是一堆矿料画和刺青皮革,还有一些蜜蜡珊瑚的堆砌,最多就送去拍卖会换点钱……”
“别!”旦增大师的高原脸都差点给吓白了,粗大的两手连连狂摆,僧袍宽大的袖子带得风起:“这可不行啊这个,这个,这个……”
关心则乱,能够给转世者护法传经的口才,都给吓得都结巴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老人家让我将东西送到蜀大来,一来是寻求真相,解除心中的困惑,知道这两样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二来是这样的东西我们留着用处不大,也知道蜀大对藏文化研究精深,还保有不少的文物,不如就捐赠给学校,作为研究之用。”
“托切那!托切那!”旦增大师激动得站了起来:“扎西德勒彭松错!”
母语都搞出来了,听得周至一脸懵逼。
蒋院长呵呵笑道:“谢谢肘子你的慷慨,托切那就是藏语的谢谢,扎西德勒彭松错,就是吉祥如意,幸福圆满的意思。”
“别忙啊!”辜振铎笑道:“你先说说,怎么就知道夹川文保工作的名声的?”
旦增大师笑道:“巧了吗,自治区政协会议上遇到一位好朋友,跟我吹牛皮,说家乡这两年在文化工作方面出了不少的成绩,他正好就是夹川人。”
“对呀,罗念一罗老,《洗衣歌》的作曲,他就是我们夹川人,现在是中国音协理事xz分会副主席!”
“呵呵呵就是他!”旦增大师笑道:“虽然离开家乡很多年了,他还是一直关注着家乡的,有了成绩,说起来都高兴着呢!”
“我们也希望罗老能够回家乡看看,给我们指导指导工作。”干娘立即说道:“也请旦增大德帮我们家乡人民,向罗老转达我们的愿望。”
“好好好,下次遇到老罗,我跟他说。”旦增大师满面红光,眼里写着的就只有两个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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