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道士又带他飞了回来。
玄宗后来派使节去西凉,当真找到了那柄铁如意。
岳珂这一句简直讽刺到了骨子里边,意思是说你现在请我来观灯,我承认灯的确好看,但是我们的皇帝呢?被带去西凉看灯了吧?
咱们这都成为“南国”近百年了,这样的耻辱难道不应该警省和奋起吗,能不能干点正事儿?
再往下是说有人在哀怨同情那难以经历秋冬的蒲柳,有恨于心,却不敢哭出来;而有人已经忘了孝道当尽,甚至连《蓼莪》之歌都不准人们唱了。
这又是一个典故,《小雅·蓼莪》是《诗经》中的一首。以“蓼蓼者莪”起兴,歌者自恨不如抱娘蒿,而是散生的蔚草,由此而联想到父母的劬劳,把一个孝子不能行“孝”的悲痛之情,呈现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在说靖康之耻把二帝掳掠到了北方,而这边的新君根本就不在乎。
不但不在乎,甚至将孝子哀痛无法奉养双亲的诗歌《蓼莪》都给废掉不许唱,已经无人敢维护纲常和人伦大节了!
最后一句好理解,就是说一想到这些,自己就忧虑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然而对比起其它人的莺歌燕舞,却是显得无比的“寂寞”。
这摆明了就是扎心,因此遭遇迫害,真是半点不冤枉。
而且岳珂好像压根就不知道悔改,暗搓搓地将这件事儿记录在这里,记录在有赵佶和蔡京跋文的地方。
你不是不让我写吗?我现在写在这里,我问你爸。
老赵,你这个儿子是不是不孝啊?你后代的这些臣子,是不是和你的蔡太师一样的货色啊?!
书法固然是好书法,岳珂也是大书法家,从他评价智永和米芾的书法,创造出“惟妙惟肖”这个成语,便可见一斑。
不过内容却让周至看得直摇头。这事儿解气归解气,可也就是当时没给人翻出来,要不然怕是谁也再救不活他。
再往后,就是欧阳玄的跋文了。
欧阳玄是欧阳修的后人,和欧阳修一样对历史谙熟。
一生“三任成钧,两为祭酒,六入翰林,三拜承旨”,常负责起草各种诏书。
朝廷高文典册,多出自他的手笔。其文章、书法极负盛名。与吴澄、虞集、揭傒斯并称为“元四学士”。
当时海内名山大川、释老之宫、王公墓隧之碑,都以得其手笔为荣。
从至正三年起,欧阳玄开始担任《宋史》《辽史》《金史》的总裁官。修三史署名者先为都总裁右丞相脱脱,后为阿尔拉·阿鲁图。
但其实二人只是挂名,实际的编修工作都由欧阳玄、张起岩、揭傒斯等人来完成的,其中欧阳玄的作用最大。
就连最后修成后的进献表都是欧阳玄代为撰写的。后人公论:“宋、辽、金三史,皆元脱脱修,实欧阳玄辈笔也。”
书法到了欧阳玄这里,算是将宋代张扬个性的书风延续并发扬到了极致,再往后,就该是明大家们幡然一变,再次重归正统法度,主流再次变为内敛含蓄了。
故宫博物院藏有乾隆收藏于三希堂的欧阳玄书法《春晖堂记》,四表舅对比彩色画册研究之后,认为卷轴上的欧阳玄书法,乃是真迹。
同一卷书法卷轴里出现祖先和后裔的文字记录,两者还同为各自时代里的史学大家,文学大家,书法大家,也算是难得一见,交相辉映了。
欧阳玄的跋文内容更像是一篇史论,以友谊为主题进行了一番议论。
自己祖上欧阳修和石延年之间算是深厚的友谊,而宋徽宗和蔡京之间,同样也算。
不过区别在于一为“贤德之交”,一为“昏佞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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