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萍朝周钧招手说道:“二郎,主家让你去吃酒。”
周钧点点头,整了整衣服,跟在玉萍的身后,进了中苑。
二人走着的时候,玉萍说了一句:“二郎进去后,劝着些主家,酒吃多伤身。”
周钧一愣,问道:“可是还有他人?”
玉萍点头道:“殷公也在。”
周钧低下头寻思了一会儿,没再说话。
入了堂门,进了厢房,周钧瞧见庞公和殷大荣二人,正就着一坛酒,边吃边聊,案台上的膳食倒是没见怎么动。
看见周钧进了门,殷大荣笑道:“二郎瞧了那戏班,觉得如何?”
周钧拱手道:“花坞春晓,精彩纷呈。”
殷大荣喜不自胜,一仰脖喝下一杯酒,又说道:“咱家倒觉得,那戏班人还是少了些,优戏倒还不觉,倘若是歌舞戏,这编排起来,阵仗就显得小家子气。”
庞公在一旁说道:“保家若是想再纳些人,只管去做便是,这别苑的院舍想必是够的。”
庞公和殷大荣这番话的意思,是想要增加乐伎和乐师的人数。
周钧初听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戏班搏个场面、增个排场,倒也是寻常。
只听那殷大荣说道:“别苑地方倒是够大,但人却是难找啊。”
庞公夹了口菜,一边吃一边说道:“这有何难,二郎本就是奴牙郎,帮保家寻些乐伎,易事尔。”
殷大荣看向周钧,笑着问道:“二郎,真如庞公所言?”
周钧思索片刻,答道:“乐伎归属乐杂工户,是为贱民,但是与奴婢又多有不同。”
“来源之处,大概有四地。”
“分别是宫伎、官伎、家伎和散伎。”
“宫伎大多来自梨园教坊,每年有那外放、白身、转户之名额,需得和乐营打好交道,才有可能雇到。”
“官伎来自州郡藩镇的府院,某可与长安左近的州县询问一番,看看是否有乐伎出户。”
“家伎乃是士人门阀私养之伎婢,想要雇纳,怕是不易,但也有大户人家,家中逢变,不得不遣散杂户,或许也可得之。”
“最后就是散伎。”
“在乐伎四类之中,散伎的数量最为庞大,酒肆食场,曲坊妓院,皆可寻得。”
“不过这散伎鱼龙混杂,遍寻不易,需得有伎行熟稔之人,帮忙分辨,才可能选得上佳之人。”
殷大荣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之后,笑着说道:“将奴牙一事交由二郎,咱家可就放心了。”
庞公摇头说道:“二郎身为别苑管事,与外面打起交道,多有不便。”
殷大荣看向庞公,问道:“那依庞公之意,不如为二郎谋个官身?”
庞公:“可。”
殷大荣低头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容咱家想想,应该找谁去说道说道?”
“有了,咱家与那刑部侍郎有旧,倘若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这面子对方肯定还是会给的。”
“至于官职,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还要方便,嗯……刑部都官司的书令史如何?虽说是流外二品的吏官,但也掌俘隶簿录,给衣粮医药的事情,寻找乐伎最是合适。”
周钧在旁边听着,突然反应了过来。
等等,难不成自己要当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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