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的出现让江陵有可能陷落的担忧飞速蔓延。
船上的荆州士兵就算没听过关平,也互相传报此人乃关羽之子,勇不可当。
之前的失败让曹军上下本就垂头丧气,这会儿见了关平更是懒得作战,场面立刻不可收拾。
着火的本来只是曹仁的坐船和旁边的几条船,可曹军的船靠的太近,荆州兵又摆烂,自然发生了吸船,一艘艘船扑通扑通撞在一起,火势开始控制不住,不断向周围蔓延。
曹仁不懂水军旗语,只能拼命扯着嗓子命令士兵灭火,同时不断弯弓放箭,试图阻挡刘备军的前进。
若是在陆上作战,哪怕到了这一步,身经百战的曹仁也未必没有还手之力。
毕竟他还有五千精锐,是跟随他南征北战主力中的主力。
可跟曹仁一样,这些人也都是旱鸭子,大多数人被一路风浪和之前的战败搞得晕头转向,苦不堪言。
再加上他们的本来就分布在各艘船上,突然遭遇火攻,大乱之中都是惨叫,哪能听见曹仁的指挥,这些人也顿时乱作一团。
烈火熊熊,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曹军兵败如山倒。
见关平等人的斗舰发抖总攻,江上上千艘曹军战船或胡乱逃跑,或干脆投降,大部分因为船靠的太近互相碰撞而纷纷起火,这让关平的进攻反到变成了救人比赛。
关平划着船一马当先,高呼着“活捉曹仁”的口号飞速向前,可没想到那些荆州水军看见他居然纷纷赶来投降,本来尚在远处地也纷纷聚集,把关平面前堵的水泄不通,甚至连陆议的船也开不过去,一群人在江上团团打转,急的关平哭笑不得,也只能不断招呼突入敌阵的魏延单独进攻。
曹仁见大势已去,赶紧换船逃跑,可这会儿周围的船纷纷起火,他也只能去寻找拴在他坐船周围的几艘走舸。
可这一看,曹仁的心都凉了。
原来魏延放火之后早就盯上了这些小船,他主动出击,将船上的绳索一一劈断。
张允等水军士兵各自抢了小船逃走,可曹仁水战经验不足,反应太慢,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的小船都已经不见,这让曹仁立刻孤悬江心,随着那艘起火的大船慢慢下沉。
“啊哈哈哈哈!”魏延笑得得意忘形,“曹仁匹夫,我看你这次还能往哪跑!”
身边是火,脚下是水,曹仁仰天长叹一声,眼中已经露出一丝决绝。
我是大将,若是让他们拿着我的人头去炫耀,一定大大打击我军士气。
那就让我葬身这长江之中吧!
曹仁下定决心,当下紧闭双眼,纵深一跃,在江风中极速坠落。
可下一瞬,他居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坠入江中,而是嘭地一下摔在实地上,疼的曹仁嗷地一声惨叫出来,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四周。
然后,他看见了常雕同样惊恐莫名的脸。
“巨鹰!”
曹仁惊呼一声,发现常雕居然抢来了一艘能承载二十多人走舸。
他顾不得身上的剧痛,一把按住常雕的肩膀,含泪道:
“巨鹰……还,还是你对我忠心不二!若是,若是走不脱了,你自己也要走出去啊!”
常雕呆若木鸡,一时没反应过来——早在遭遇火攻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逃跑的念头。
毕竟是曹仁的亲信,他深知自家将军指挥水战的本事宛如犬类的排泄物,因此他死死盯紧张允,看见张允带着手下人抢小船要跑,常雕当机立断跳下去。
嗯,将军不愿抛弃自己的船逃跑,死的英勇,我总得回去告诉曹丞相才是。
常雕含泪把还没站稳的张允踢进江中,又顺手砍死了几个军士,独占一船。
可他这才发现自己划船的本事堪比曹仁指挥水战的本事,小船在吸船效应作用下来来回回打转,又嘭地一下跟曹仁的大船撞在一起,正好曹仁从天而降,居然不偏不倚摔在了上面。
这可把常雕吓得魂不附体。
魏延就在附近,曹仁在哪肯定就是刘备军的主攻方向。
见曹仁哭的眼泪汪汪,常雕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将军,是你让我扔下你的啊,真不行我就真把你扔了啊!
魏延本来还担心曹仁跳进长江抓不到,这会儿见曹仁跳到一艘小船上,不禁哈哈大笑,兴奋地浑身发抖。
“哈哈,曹将军莫走,快来跟某大战三百回合!”
可话音刚落,平静的水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站在船头耀武扬威的魏延猝不及防,居然被那只手抓住双腿,猛地拖进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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