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对醉生梦死的人来说,眨眼就过去了。
但对每天都生活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就是度日如年。
黄昏,又是黄昏。
黄昏之后的黄府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门外的帮众都带着各自的小礼物前来登门拜访。
门口的护卫昂首挺胸,立变左边的门迎更是收礼都收的满头大汗,案桌上的账房先生写字用的毛笔,都写秃了两支。
来的人都是求人办事,在江湖上讨生活的,盖因此地的规矩,比官府还要大一点,只要想在此做生意,就得先走通黄家的门路才行。
因为最大的帮派猛虎帮的帮主,就是黄家的三少爷。
而每个月的第一天黄昏就是唯一的一次走门路,拉交情的机会。
今天就是十月的第一天黄昏。
突然间,马蹄声急响,两匹快马竟然停也未停的从长街上,毫不迟疑的直闯了进来。
门口的护卫刚要抬手,开口怒骂,只见寒芒闪动,两人就在也说不出话来,靠在门上睡着了一般。
只有眼里很好的让人才能瞧见门口睡着了的护卫,脖子上各有一道浅浅的伤痕,而同时呼吸和心跳已经停止了下来。
人死了还没有血迹喷出,只说明了一件事。
马上的剑客,剑很快。
健马惊嘶,门后的门迎和写礼单的账房先生同时抬头,同时出手。
门迎双掌按在马头,账房先生则是用手中的毛笔点向两人身上各处大穴。
掌势如奔雷,劲风扑面,毛笔如铁枪,笔花轻颤,随后还有点点墨汁仿若铁珠暗器一般急射而来。
两人竟是一等一的江湖好手,却甘愿在黄府做一名下人,可见黄府的威势有多么大。
青年人坐在马上纹丝不动,只有齐头并进的少年人长剑挥舞。
剑光似慢实快瞬息刺出,出掌的门迎双手无力下垂,后退几步贴在墙上有慢慢地滑落在地上。
用毛笔的账房先生,手中的毛笔被一剑破城两半,墨汁飞到一半的距离,又以更快的速度回射。
如利箭穿空的打在账房的身上,黑色的墨汁瞬间染成了朱红色。
此地的动静,立刻就惊动了府内的护卫,本来看不出有多少人的前院,立刻就挤满了各路高手。
马上的两人似乎看不到自己人少,而别人人多的差距。
也没有一丝想要下马的样子,马不是最好的快马,马鞍也是陈旧的货色,但马上坐着的人却让围上来的护卫们一时不敢动弹。
马上的青年人目光四面一闪,就盯在“鬼爪”黄七的身上,沉声道:“此地就是黄家没错?”
黄七道:“没错。”
青年人又问道:“猛虎帮的黄家三少就是黄家人,也没错?”
黄七依然道:“没错。”
青年人不在说话,黄七背在身后的手连续摆动出几个动作,那是他们自己的一种手语。
大意就是:有强敌来犯,快召集高手前来,弓箭手也不能少。
少年人提着长剑,双腿一夹,缰绳一紧,坐下的马就箭一般的蹿了过去。
马一冲过去,他的人已离马鞍而起,凌空出剑,肃杀的剑气就在人群中纵横四方。
首当其冲的黄七双掌翻飞,勉强挡住了一道剑气,就被一剑穿心。
能守在黄家院子的人不是无名人士,但他们遇到的剑却是杀人的剑。
瞬息之间就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他就忽然怔住了,院子的最后面墙上挂着一个人,一个他以为在也见不到的女人,马馨儿。
只是此刻的马馨儿不在风情万种,也没了那种让他心动的感觉。
而另一面的墙上则是和马馨儿一起走掉的周世杰,如今也是被挂在了墙上。
两人只能看出大致的模样却早已看不到他的到来。
只因两人的眼睛被挖掉,耳朵被割掉,就连鼻子都只剩下了一个血洞。
这么残忍的痛苦,之所以没有发出声音,就是连说话的舌头也被人狠心的割掉了。
李有才实未想到,他们再次见面回事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
周世杰的武功他大致清楚,比起他来只高不低,却也成了黄家的一个收藏品。
他看的出来墙黑褐色的血迹,应该以前有很多人在上面受过刑罚。
李有才手上动作一缓,差点被旁人一剑刺中,只能打起精神,先杀个片甲不留再说其它。
马上的青年人方要出手,见到李有才的剑再次挥动,多了一些狠辣和毫不留情才收回了关注的目光,瞧向里面。
他也看到了墙壁上的一男一女两人,凄惨的模样比任何一个酷吏用刑都要狠毒。
忽然也就明白了少年为何剑招又快了一分。
李有才的剑法,本就王予弄出来的杀剑,杀性越重,杀气越浓,威力也就越强大。
李有才杀得很快,外面和里面还在源源不断的进来高手,人虽多却无一人能挡得了他一剑横空。
这次剑中似乎有了一点神意,这种感觉只有他在破庙里,用竹剑杀掉了那些泼皮无赖才有的感受。
李有才没有在出剑之时感受到任何窒碍,也没有在长街劈落箭矢后的乏力,反而有了一种越战越勇突破境界的感受。
他的感受没有错,就连旁观的任非花都有些惊异,惊异这种为了杀人而创出来的剑法。
李有才周身内力澎湃,似乎他的每一剑都能吸收一点,被他杀掉的人身上的特殊东西,而正是这点东西,却比吃了大补之药都要管用,不断的推进着他的内力变的身后,境界也水涨船高。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不知挥剑了多少下,眼前再没了一个活人,才停了下来。
李有才浑身浴血,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对手的,一身本来灰色的麻衣,也已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一些赶来没有加入道围攻之中的人,一个个惊惧的瞧着李有才,仿佛这人就是一个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李有才往前一步,这些人就无意识的退后一步。
他骑着的那匹马,在他眼神望过去的时候,都是一声不吭的低下了头。
任非花瞧见李有才有些不对劲,不得不下马上前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就是拍打的一下内力自己反弹,让他的掌心仿若被针刺痛了一般。
李有才茫然的咬了摇头,清醒了过来。
环顾一眼周围道:“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说话的声音沙哑,似乎不知多少年没有说过话。
任非花道:“是你杀的。”
李有才沉默半响才道:“咱们抓个人来问问,黄家的人哪去了,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主事人出来说一句话。”
任非花看向了角落里,一位身穿上等丝绸的中年汉子道:“你过来,我问你,黄家的人都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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